“或许是吧。”越斐然笑了一声,“小道消息啊,听说殷红汐身边的护法,多半是手下掳掠来的,但只有殷红汐是自愿被她带回去的,一直养在身边,有点感情也是正常的吧?而且殷红汐今年好像也还不到三十岁。”
殷红汐至今没满三十岁,说明金光明覆灭的时候,她也才十几岁而已,这么年轻,确实不像会被委以重任的样子,杜玉书的推测有可能是真的。血子观音没杀她,真的是因为感情。
如此一来,殷红汐闭关十三年,伤势已愈,毒功已成,出关后第一时间却不是联络血子宫和苦厄宫,而是来到金明,给武林正道们“添麻烦”,还表示只要越斐然是来收拾这帮人的,她就无条件地愿意帮忙这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“真是难以置信,”杜玉书回过神来,依然觉得匪夷所思,“血子观音欸!这种大魔头,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,心慈手软吗?”
“那不叫心慈手软,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杀殷红汐,那只是作为一个人十分正常的感情。”
“可血子观音这样的魔头,本来就不像一个正常的人,所以她身上出现正常的、人的感情,才那么古怪。”
“看多了就好了,”越斐然倒了两杯麦茶过来,递给杜玉书一杯,“人嘛,都是很复杂的。”
确实有点太复杂了,复杂得杜玉书稍微一琢磨就犯困——也确实是累了。她喝光了那杯味道很淡还有点凉了的麦茶,也不洗漱,也不找床,把贵妃榻上的毯子一卷,倒下就睡。越斐然没叫她,去床边把原本碰都没碰过的被子掀开。
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,户外只有时强时弱的冬风呼啸刮过窗棂。这个寒冷黑暗森寂的时刻,殷红汐带着矜矜,漫无目的地走在金明城中某些不为人知的道路上。她不抱矜矜,只是牵着手,那孩子显然有些冷,有些累,却一声不吭。
“为什么不哭?”
矜矜太冷了,冷到一直被殷红汐牵着的那只手也不算暖和,殷红汐像是走了许久的神,忽然回到现实似的,低头看向自己牵着的这个小孩子,问出这个问题。
为什么不哭?明明脸色都发白了。
矜矜有点迟钝地抬头看她,没回答,像是不明白。
“那天晚上我在你家附近,我明明听到你哭了,你不是会哭吗。”
殷红汐像是困惑,可分明面无表情,“小孩子难受的时候,不都是要哭的吗?除非,你也跟我一样,很开心。”
无论是她还是矜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