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安忠焕中将低沉的声音,“他是个好人,值得被我们记住。人一旦死了,很快就会消失在别人的视野和记忆里,尤其是当他的同伴继承了他的遗志后大家就只会关心继承者了。”
任在永不再就画作的问题进行讨论,他拿起旁边的清扫工具,帮助安忠焕中将打扫屋子。按理说,战争爆发前就已经是陆军中将——哪怕没有任何权力——的安忠焕将军不该买不起自动化机器人,以他的身份,哪怕落魄得一文不名也不能丢了排场。然而,事实正是如此:安忠焕将军向来亲力亲为地干粗活,哪怕这样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并让他在同僚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低微。
只有任在永知道原本能被用来改善生活质量的那些钱去了哪里。
“校长啊,我觉得您最近得考虑一下养老问题了。”任在永隐晦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,“我是说,您资助的人不一定会回报您。”
“唯独这件事没让我后悔过。”安忠焕中将捂着鼻子,把堆积在室内的灰尘暂时清扫到一个角落里,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令人厌恶的灰尘弄出屋子,“我不用为自己的生计担忧,还住着这样的房子,人生已经算得上圆满了。在永,我资助别人,不是为了让他们以后回报我,是要让他们多一个选择的机会。”说到这里,安忠焕中将感慨莫名,“许多人被残酷的现实扼杀了全部希望,只要有人在关键时刻资助他们,或许他们就能继续生存下去并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。在永啊,这十几年来,我从来没有开口让你表示一下孝敬。”
“那倒是事实。”任在永尴尬地笑了笑,“可是时代也已经变了,新一代的年轻人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观点,您不能用您和我的想法去评估他们。您想要让他们做有用的人,但什么是有用而什么又叫做没用呢?这判断的标准标准一直在变化。”
安忠焕中将没有表示赞同,也没有反驳。
两人在空荡荡的宅子中把整个下午的时间花费在了打扫上,等到他们差不多完成工作时,夜幕也再一次降临到了首尔。反正他们也没机会赶回合同搜查本部了,安忠焕提议让任在永留下吃晚饭。所谓的晚餐并不丰盛,甚至显得穷酸。任在永很难想象一个整天吃泡面的人是怎么活过六十岁的。
“来,你也喝一点吧。”安忠焕将军亲自给任在永倒上了半杯酒,“最近工作陷入僵局,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,但你们总算有机会休息一下了。”
“重要的事业容不得喘息啊。”任在永没有碰酒杯,只是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