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一袭青衣,衣上没有任何纹绣,却比那些赌徒身上的锦缎更华贵。
乌发如瀑,垂至腰际,发间别无一物。
清丽脱俗,眉如远山,眼如秋水。
她走来,山洞里所有的喧嚣、贪婪、血腥,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按停。
赌徒们僵在原地,庄家猛地跪伏,头颅紧紧贴着冰冷的石面,像一条卑微的狗。
她静静地站在赌桌前,不发一言。
可整个大殿,仿佛都成了她的掌中之物。
她伸出手。
像新生的竹笋,像无瑕的美玉,指间萦绕着一股清冷之气。
她将一张薄薄的纸笺和一百贯,递给庄家。
庄家颤抖着接过,当他看到纸笺上那个名字时,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针尖。
“赵赵九?!”
他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。
“谁?赵九?”
赌徒们面面相觑,这个名字,他们从未听过。
张铎也愣住了。
女人没有回答。
她只是转身。
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,穿透了重重人影,精准地落在了杏娃儿身上。
杏娃儿的手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无常令。
“快跪下!是地藏大人!”
张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恐,一把将杏娃儿按倒在地。
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,又停下。
张铎才敢压着嗓子,用蚊子般的声音解释:“无常寺分三道,下、中、上。我只是下狱道的维那这位,是上狱道四位地藏之一,专管无常使!”
张铎的心,已经不是惊涛骇浪,而是快要炸开了。
这位大人,竟然会为一个下注?
难道,赵九他
张铎不敢再往下想,转头死死的盯着庄家手里自己的飞钱:“我能不能”
“落地生根落地生根。”
庄家趴在地上不敢抬头,连汗都来不及擦,赶紧把飞钱全装入了自己的口袋,以免其他人也跟着反悔,脸上尽是反感:“规矩忘了吗?”
杏娃儿懵懂地跪着,却悄悄抬起眼,看向那个仙子般的女人。
她比奶娘还漂亮,还厉害。
原来粮草,真的可以活成人的模样。
她去过长安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