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腿,每一步,都像在拖着一条看不见的铁链,在死寂的空气里,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在离桃子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这个距离很讲究。
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。
一步之差,便是生与死的距离。
他的目光越过了桃子的肩头,落在了她身后那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上。
那具尸体倒地的姿势很奇怪。
像是被人从正面一击毙命,可脖颈处却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。
赵九只看了一眼,便收回了目光。
那双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。
他懂了。
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。
他将手里的刀,朝着桃子缓缓地递了过去。
刀柄在前,刀尖在后。
那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姿态,近乎于一种江湖人最忌讳的缴械。
桃子的瞳孔收缩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把刀,又死死地盯着赵九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。
她想不通。
这个男人,到底想做什么?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赵九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缓缓地抬起头,那双平静的眼睛,像是穿过了这片囚笼的穹顶,望向了那片更深沉、更遥远的、连烛火都无法照亮的黑暗。
他知道那里有一双眼睛。
一双虽然瞎了,却比这世上任何一双眼都看得更清楚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,此刻一定也正看着他。
赵九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,像一层被微风吹皱的春水,却让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多了一丝活人该有的生气。
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回答桃子的疑问,又像是在对自己说,更像是在回答那个高高在上的、看不见的看客。
“但总觉得这条贱命,不该就这么折在这儿。你说呢?”
这句话,是曹观起说的。
现在,他已原封不动地还给他。
话音未落,他脸上的血色便猛地褪去了几分。
胸口那两根断骨,像两把烧红的钳子,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肺里。
钻心的疼。
他深吸一口气,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外套脱了下来。
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