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无常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，最终把话咽了回去，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此刻的咵艋已经完全被恐惧和愤怒支配，多说无益。白无常则低下头，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，小心收敛着脸上的晦气和不情愿。
离开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城主府，两人沉默地向着城外的荒野走去。
脚下的黑土依旧散发着死亡的气息，但此刻的心情却像灌了铅块，每一步都沉重无比。
地府崩解后，六道失常，原本应该进入轮回的死人魂魄失去轮回道的牵引，只能游荡在荒野之中。
他们平常看到了也懒得管。
现在，却是要将这些已经失去一切生机的魂灵索回城池，去当祭品
就是因为他们‘新鲜’。
黑无常烦躁地一脚踢飞脚下的小石子，骂骂咧咧：“这他妈叫什么事儿！自己打了败仗，死了亲信高手，就拿无辜鬼魂撒气！献祭又是献祭！那些无辜魂灵碍着谁了？！”
“真要有嘴，那就重启六道审判他们啊！”
白无常深深叹了口气，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：“少说两句吧，老黑。我们就是两个勾魂跑腿的鬼差，上面的大人物怎么吩咐，我们照做便是。乱世里的鬼，命都不值钱，还谈什么选择？能苟活下来就不错了。”
夜幕如同浓稠的墨汁，彻底包裹了大地。
荒野之上，只有零星几簇惨绿色的鬼火在远处幽幽飘荡，勉强勾勒出嶙峋怪石和枯死怪树的轮廓，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。
阴冷的寒风呜咽着卷过荒原，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亡魂飘渺断续的悲泣。
搜寻异常沉默。
黑无常不想抓捕，可多年勾魂的经验，却让他精准地发现荒野上那些气息微弱、游荡迟缓的幽魂。
白无常再不情愿，也只能硬着头皮，甩出手中的锁魂链，冰冷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，精准地套住一个又一个瑟瑟发抖的魂体。
那些浑浊绝望的眼神，微弱的挣扎，像细针一样，扎在黑白无常麻木已久的心头。
他们带来的鬼兵面无表情，如同驱赶羊群般，粗暴地将这些新抓来的游魂聚拢到一起。
这些被拘来的孤魂挤成一团，眼神麻木呆滞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茫然与恐惧，如同待宰的羔羊。
队伍缓慢地在荒原上挪动，人数渐渐达到了两百多。虽离咵艋要求的一千之数尚远，但黑白无常的心却越来越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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