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老松苍翠茂密的树冠底下,隔的不远,但那伞挡住了女人的脸和上半身,只能看到大红大绿的衫裙和一双极为小巧的鞋子。
是个小脚女人?
这个世界的女人有裹小脚的残忍习俗吗?
这个疑惑刚浮现,就被齐逸否定了。白天见到的所有女性,包括在国公府遇到的丫鬟,还有那个像只小辣椒似的国公千金,都是正常脚形。
“八台轿、金缕衣,郎君月圆来娶亲”
一个阴冷尖细的女子声音,幽幽地唱道。
齐逸对古代曲乐没什么了解,只知道京剧、昆曲、越剧等普及度最广的戏曲,但对方的唱腔显然都不是这些。
“胭脂伞、绫罗缎,妾身今夜着嫁衣”
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,抽抽噎噎、咿咿呀呀,似是在哭,却又夹杂着清冷幽怨的笑声。
齐逸不自觉地摒住呼吸,浑身寒毛根根竖起,头发里好似钻进了一窝蚂蚁,不断地在头皮上蠕动、爬行。
“郎呀郎,郎呀郎,何故还不来相迎”
尖锐刺耳的锁呐,与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吟唱,融合在一起,阴间得不能再阴间了。
“郎呀郎,郎呀郎,何故还不来相迎”
女子的声音略微有些急促起来,齐逸突然不由自主地从老松底下走了出去。
不对劲!
齐逸赶忙停住脚步,但下一秒,左脚不受控地挪动一步。
‘身体被控制了’
“郎呀郎,郎呀郎,何故还不来相迎”
女子的声音比先前更急促了一些,就像从0.1倍速,恢复到了正常速度似的。
齐逸竭尽全力想要停下来,自身意志与某种不可名状的诡异力量角力,最终导致他就像个僵尸一般,以一种生硬、别扭的姿势,缓慢地朝前挪动。
当他走到破庙断掉大半边墙的门前时,大红花轿也来到了门前停下,走在最前边的人缓缓抬起油纸伞,露出真容。
齐逸双目一凌,瞳孔蓦地放大。
那油纸伞下站着的,不是活人,而是一个面色惨白、两腮涂了艳红胭脂,嘴唇红如血的纸人!
纸人面目是个中年女子模样,梳着老气的发髻,额头扣着大红喜带,手是拎着一根长长的喜绳。
齐逸不受控地迈过破烂腐朽的门槛,这才看到,纸妇人身后抄着把锁呐的男子,也是纸人。
将轿子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