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逸听懂了,简单换算一下就能得出结果,宣德三年至今已经过去四十五年。此人虽长了张奇丑无比的阴阳脸,但无论是正常的右脸还是身形,都不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。
好,就算他保养得当,也不可能一出生就是贡士吧。得先通过童生试考中秀才,再通过乡试考中举人,才有资格进京参加春闱。就算是天生考试圣体,考上贡士少说也得二十岁。
“我就是宣德三年的贡士,若非那礼部侍郎周显清,说我这张脸会惊了圣驾,不许我参加殿试,以我之才,定能高中状元。”
“我本该是状元的,我本该是状元的!都是那个以貌取人的狗贼,狗贼!哈哈,恶有恶报,周老贼死无全尸,死的好、死的好,哈哈...”
书生癫狂地大笑起来。
“前礼部侍郎周显清,十三年前告老致仕。还乡前,与他交情颇深的官员,为他设宴送行。结果,与席的十七人全都惨遭毒手,死于非命。”
谋士兰安俯身凑到陈翰轩耳边低语:“此獠与那周侍郎有仇,又知晓此事,会不会...”
陈翰轩也是颇为惊奇,当年那起血案轰动京都,燕翎卫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,莫非就是此人以妖邪手段行凶?
‘不,不对!’
陈翰轩心底警钟大响,当年死于那起血案的,有御史大夫、太常卿等官员,还有襄国公的嫡长子。以这位国公为首的襄党,乃是首辅大人在朝中最大的政敌。
狂书生所言若真,确实与周侍郎有仇。但诸位高官与襄国公长子身边的护卫,可不是泛泛之辈,而此獠又被两位银燕所擒。所以,凭他的本事,远不足以犯下那般大案。
不管这书生是如何得知那起血案的,都不宜再盘问下去了。万一牵扯出一些重大隐秘,后果不堪设想。
此人,必须死!
“大胆,竟敢辱骂朝廷命官!”
陈知府暴喝一声,迫不及待想要扔出红头签,却见齐逸腾出一只手轻轻摆了摆。
他之所以大骂特骂,极尽所能地强调一个‘丑’字,并不只是为了宣泄对此人的憎恶。
被薛寅砸得口吐鲜血,都不忘甩头发,试图遮掩令人不忍目睹的左脸。再加上叶思锦的视角只能看到右脸,面对自己一手打造的三圣娘娘神像,都如此作态,足见此人对自身样貌非常敏感,有着极深的执念。
他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左脸,是因为内心始终无法直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