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作迅捷已极,寻常人决计瞧不出来,只当他是扶稳骰盅。
然则在陆沉渊眼中,却见他指尖上有一缕带着陈腐腥气的浑浊气流,自骰盅缝隙间悄然渗入。
那气流,与他在其他正道修士身上,偶尔感知到的道染气息截然不同。
寻常修士身上的道染,更像是一种力量失控后留下的无意识残响。
虽同样不祥,却如同一潭死水。
眼前这缕气流,却是活的。
它扭曲不定,仿佛由无数看不见的饥饿虫豸构成,充满了恶意。
不仅仅是一股力量,更像是一个拥有独立生命的寄生之物,正在贪婪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。
这绝非正道修士的控物法门!
这是真正的引浊入体,是浊流邪教那些疯子的手段。
看着这灵力强度,这些邪修的实力,应该在问道九重天的第二重天,立心境上下。
就在那股浑浊气流出现的瞬间,陆沉渊只觉自己一直强压着的右手掌心,竟传来一阵难以遏制的灼热与饥渴。
皮肤之下,那几只沉睡的猩红眼球仿佛嗅到了同类的气息,兴奋地颤动起来,几欲破皮而出。
陆沉渊目光微微一闪。
这许是个机会。
便在他在心里默念司徒教给自己的口诀时,只听那张商人哀叹一声,又输了一局。
张商人颤抖着手,将桌上最后几枚银宝推了出去。
他咬了咬牙,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,又从腰间一个精致的丝绸钱袋里,倒出了一小撮闪着温润珠光的白色贝壳。
那些贝壳约莫拇指大小,其上用秘法烙印着繁复的潮汐纹路,正是镇海川本地四海商行十年一度,专为望海潮盛典发行的贝币。
一枚,便可兑足一两官银,出了这镇海川地界,却分文不值。
“几位好汉,这这是我最后一点本钱了,再输我可就真没法跟家里婆娘交代了。”
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嘿嘿一笑,正要伸手去拿那贝壳,口中说道:
“张老板莫慌,这赌桌之上,风水轮流转,说不定下一把你便能连本带利都赢回去呢?”
说着,他已将骰子抄入盅内,手腕一抖,便要再次开局。
陆沉渊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酱牛肉,从旁经过。
他脚下似是不小心被一张凳腿绊了一下,身子一歪,口中“哎哟”一声,手中那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