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,消散无踪。
场中,便只剩下那最后一名持刀劈向陆沉渊的真人邪修。
他失了画阵加持,攻势一滞,陆沉渊已借此空隙,挣脱了束缚。
只见陆沉渊不退反进,反手一刀,便将此人逼退数步。
一场泼天也似的杀局,竟被上官楚辞以这般石破天惊的手段,于顷刻间强行破去!
然则,她也并非全无代价。
方才她强冲刀阵,虽是避过了要害,右臂却依旧被刀风扫中,一道血口自肩头划至臂弯,鲜血汩汩而出,将那月白绸衫一下子染红,触目惊心。
“楚公子!”
陆沉渊见状,心头大急,抢上一步,便要去扶她。
他目光到处,却不由得瞳孔一缩。
只见上官楚辞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之内,竟无半分寻常血肉,而是一片细密繁复的纹路!
那纹路纵横交错,时有微光在其间缓缓流淌,便似一张藏于人皮之下的机关枢纽图,透着一股子非人之物的冰冷与陌生。
再看她那只握着玉佩的左手,自手腕至指尖,竟是变得半虚半实,皮肉轮廓的边缘,更生出不断抖动的光刺,仿佛这只手并非血肉之躯,而是一个由光影构筑的即将溃散的泡影。
陆沉渊心中复杂莫名。
他如何瞧不出来,上官楚辞为救自己,竟是动用了压箱底的手段,而这诡异的道化之状,便是其代价!
上官楚辞似是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惊骇与担忧,贝齿轻咬下唇,强忍着剧痛与道心激荡之苦,对他牵起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。
“陆兄不必担心”
她声音微弱,却兀自强撑,“我我还能坚持住眼下,还是先解决掉这个半吊子的纸匠画师。”
话音未落,却听得那身受重创的魏拙,发出一阵诡异的低笑。
那笑声初时微弱,继而渐高,最终化作了癫狂已极的大笑。
陆沉渊与上官楚辞皆是心头一凛,一股强烈的不安,同时涌上心头。
只见魏拙缓缓抬起头来,可以瞧见他的半张脸已经变成皲裂的惨白纸皮。
一双眼珠子已是血红一片,死死地盯着二人,满是怨毒与疯狂。
“好好得很”
魏拙嘶声道,“你们毁了我的镇海夜宴图,毁了我的本命法宝如今,我便要你们统统下地狱,为我的画,做一对永世不得超生的墨魂陪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