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入那片水墨天地。
此番,他不再以意念强催,而是引动体内那股桀骜邪力,朝着那朵水墨心火探去。
上官楚辞早已暗自戒备,眼底逻辑之火悄然燃起,只见陆沉渊那被灯火映照的影子,果又化作那尊手握骨笔的魔神虚影,与他本人的动作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处。
一人一影,一实一虚,同时抬起右臂,食指中指并拢,对着身前虚空,缓缓画出一道漆黑的符篆。
那符篆甫一成形,便似活了过来,周遭光线为之一暗,一股阴寒沉重之气弥漫开来,竟是比那魏拙施法时,还要诡谲三分。
“去!”
陆沉渊一声低喝,那符篆登时化作一道幽光,无声无息地向上官楚辞激射而来,瞬息之间,已没入她体内。
上官楚辞只觉身子陡然一沉,便似有千斤巨石当头压下,周身变得滞涩无比。
她心中一凛,低头看去,只见脚下那片影子,竟似活了过来,化作一片粘稠的泥沼,将她双足死死缠住。
她试着提气迈步,身子虽是动了,那影子却依旧粘在原地,竟是生出一种神魂与肉身撕裂般的古怪错乱之感,直教她头晕目眩,胸中发闷。
“好个邪门的定身符!”
她心中暗赞,口中却是一声清叱:“破!”
真元鼓荡,周身登时震开一圈淡淡的黑烟,然则那些黑烟方一离体,便又如跗骨之蛆般,重新缠绕回来。
更可怖的是,那泥沼般的影子之中,竟是探出一只只漆黑的手臂,有的抓她脚踝,有的缠她腰身,似要将她也一并拖入那无边的暗影之中。
“火!”
上官楚辞秀眉一挑,再不留手,心海之内,那盏逻辑之火轰然暴涨。
只见她周身光华流转,那些缠绕的黑烟与鬼手遇着此光,便如残雪遇着骄阳,发出“滋啦”一声轻响,霎时间消融得干干净净。
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,瞧着陆沉渊,那张苍白的俏脸上,满是赞叹与惊异。
“陆兄,你这定神符,果真是与寻常修士大不相同。以凡人之躯,初次施法,便能有这般效验,已是了不得。”
她顿了一顿,又道:“如今看来,你虽得了那妖道的道基与心火,然则周身并无真元灵力,这道法的威势,却也达不到真正执火境修士的水平。”
“但若是对上还未执掌心火的修士,此招怕是令人防不胜防,要想破解,亦须耗费一番手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