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睛细看,认出眼前这少年乃是店中帮工,“是是你?”
神色稍缓,却又见他面色苍白,一身粗布衣衫之上,胸口处隐隐透出缠着绷带的轮廓,显是受了重伤。
张氏眼珠一转,已换上了一副和气笑容,道:“原来是陆小哥。我我有些物事落在了客栈,此番是回来取一下。”
陆沉渊却道:“钱掌柜已经死了。”
张氏脸上登时露出震惊与悲痛,叹道:
“哎哟!怪不得!怪不得今儿个一回来,便觉着这店里冷清得紧,处处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。”
“想来是那伙身怀沧海月明玉的海外散修,招来了杀身之祸,却连累了钱掌柜这条性命,当真是可发一笑!”
陆沉渊却只平静地瞧着他,缓缓道:“张商人,你为何不愿说实话?”
“什、什么实话?”张氏心头一跳。
“你什么都知道的。”
陆沉渊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,让张氏商人没缘由有些发毛:
“你知道钱掌柜的真正死因,也知道客栈前阵子失踪的那些人,都去了何处。”
张氏闻言,那张和气的笑容霎时敛去,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。
他上下打量着陆沉渊,见他身形单薄,又带重伤,那份惊惧之心登时化作了轻蔑与狠戾。
“你那位嗜酒如命的美人师父,便没有教过你,行走江湖,不该管的事情,最好是不要去管么?”
陆沉渊道:“我也不想多管闲事。只可惜,你是唯一的线索,不能轻易让你跑了。”
“线索?”
张氏嘿然一笑,眼中杀机毕现,“我看你是年轻气盛,尚未领教过江湖的险恶,今日便让你涨涨教训!”
话音未落,他身形一晃,已自怀中掣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,朝着陆沉渊的咽喉疾刺而来!
陆沉渊见状眸子微微眯起,却没有动弹。
张氏商人见这少年不闪不避,竟似被自家这雷霆一击骇得呆了,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快意,仿佛这些时日与那些邪魔外道虚与委蛇所受的窝囊之气,仿佛都要借着这一刀发泄出来。
虽然他自己不过是一介寻常商贾,于这修行者的世界中,不过是随波逐流的蝼蚁。
然则对付眼前这乳臭未干、又身负重伤的黄口小儿,却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一念至此,他那刺出的匕首更是去势如电,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