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,又透着一股子令人心胆俱寒的邪气,忍不住道:
“此等无稽之谈,你也信得?”
那后生闻言,脸上那份自得登时敛去,化作了不悦与警惕:
“这位官爷,你这话是何意?我三叔得道升仙,乃是龙王爷的恩典。难不成在你镇魔司眼中,连龙王爷也要当成邪祟不成?”
他这一嚷,周遭数名抬棺的汉子皆是停下脚步,一道道不善的目光,齐刷刷地投了过来。
仙途断绝,天门无路,这个天下又哪有真切的成仙法门。
若是信奉龙王爷就能够升仙,只怕全天下都是你龙王爷的信徒了。
林见烟暗自说道,却也知道这话不论如何也说不得,至少与这些村民是不可能说得通的。
在这靠海吃海的镇海川,龙王爷便是天。
镇魔司的权势再大,也大不过百姓心中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信奉。
林见烟不敢再多言,只得抱紧了怀中宫灯,在那些愈发不善的目光中,快步抽身离去。
这一路行来,她只觉这整个镇海川,都笼罩在一种诡异而可怖的氛围之中。
百姓的脸上,或有恐惧,或有麻木,更多的,却是一种在绝望中滋生出的癫狂。
这比之妖魔作祟,更要可怖百倍。
不知不觉间,已行至那观潮客栈附近。
她远远望去,那客栈在夜色中,竟不似一座屋宇,而是一头搁浅于岸上的洪荒巨兽。
那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,是它死后僵直的森森骨刺,而一扇扇紧闭的窗棂,则是它身上剥落的片片鳞甲,自那鳞甲缝隙中透出的零星灯火,亦不过是奄奄一息的磷光。
海风吹过,客栈那面写着“观潮客栈”四字的招牌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轻响。
这声音听在她耳中,却更像是那巨兽弥留之际,自喉间发出的痛苦呓语。
越是走近,她越觉不对。
这客栈,太静了。
那并非寻常人家歇业后的安静,而是一种连活气也一并被抽干了的死寂。
没有碗筷碰撞之声,亦无酒客喧哗之语,甚至连风过檐角的呜咽,到了此处,也似被一面无形的墙给生生吞了。
随即,她又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小女孩哭声。
那哭声并非来自某一个房间,而是弥漫在整个客栈的空气里,像是从墙壁的缝隙、地板的纹路,以及每一根梁柱的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