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已勾勒出一道身影——
一个胆怯的少女,自幼便能窥见常人所不能见之鬼魅,在无尽的恐惧与孤独之中,咬着牙,一步步坚强地走到今日。
心下想着,陆沉渊不自觉地便多了几分怜惜,再看那盏琉里宫灯时,已知此物非但是一件有趣的法器,更是这少女赖以抵御疯狂,维系人性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上官楚辞亦是暗自一叹,问道:“只是,若仅有眼下这些讯息,那妖鱼的下落,岂非就此断了?”
话音方落,却见林见烟抱着宫灯,微微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没有断。”
众人闻言,皆是诧异地望向她。
林见烟迎着众人目光,缓缓抬起一根春葱似的玉指,指向东首海岬的轮廓。
那处虽也掩映在夜色之中,却并非全然的黑暗,隐约可见一片连绵的飞檐斗拱之影,更有数点灯火,如鬼火般悬于半空,高低错落,静静燃烧。
灯火将那一片区域映照得影影绰绰,既瞧不真切,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。
她轻声道:“它往那个方向去了。”
陆沉渊只觉那方向说不出的熟悉,下意识道:“那个方向,莫非是”
“听潮阁。”
上官楚楚将手中白玉折扇“啪”的一声合起,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。
陆沉渊听得“听潮阁”三字,一双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。
不知为何,他在心中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,沉声道:
“听潮阁左近,高手云集,九州仙门的英杰、钦天监的大人,皆汇于彼处。那妖鱼既是邪祟,为何不寻僻静处躲藏,反要往那龙潭虎穴里钻去,这岂非是自投罗网?”
他这话问得在情在理,众人听了,亦是面露思索之色。
上官楚辞沉吟片刻,方才说道:“陆兄所虑极是。此事确是处处透着诡谲,大违常理。那妖鱼此举,瞧来鲁莽,实则或有深意。只是其中关节,因掌握的信息有所不足,我等难以揣度。”
她话锋一转,目光自众人脸上缓缓扫过,见人人脸上皆带倦色。
上官楚辞心中已有了计较,提议道:
“眼下天色已晚,月隐星沉,正是阴气最盛之时。我等眼下人困马乏,真元耗损。若就这般毫无准备地追将过去,只怕正中了那邪祟的下怀。”
“轻则徒劳无功,白白耗损了自家气力;重则为其所趁,反要将咱们这一行人的性命,也一并搭了进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