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窗台处落下的月光,将上官楚辞那张因思虑而略显凝重的俏脸,映照得如玉生辉。
沉吟半晌后,只听她将手中那柄白玉折扇轻轻一合,望向陆沉渊,款款说道:
“陆兄,不若由我将此间诸般疑窦,先行梳理一番,你我再作计较,你看如何?”
她此言甫出,不等陆沉渊回应,已是条理分明地道:
“其一,你那前世因果,究竟是否便是那斩断仙凡的‘罪仙’,此事干系重大,乃是这所有谜团的根由,须得放在首位。”
“其二,倘若此事为真,你于三千年前,又因何故要行此惊天动地之举?如今这道染横行、浊流遍地的光景,是否便与你当年那一剑,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?”
她说到此处,又屈起一根玉指:
“其三,修行是一场骗局,此事究竟是我们荒诞无稽的猜测,还是这朗朗乾坤之下,早已被尘封了三千年的真相?”
“其四,便是你体内那尊不可名状的魔物,它与浊流究竟是何关联?我与林司使方才所历那光怪陆离的鸟笼之景,又意味着什么?那长廊之上万千门户,当真一一对应着一道道被囚禁的心火么?”
“差不多便是这些了,”
上官楚辞微微一顿,含笑问道,“陆兄可还有何处需要补充的?”
话音方落,她却见眼前这少年郎,并未立时应答,只将一双眼眸凝望着自己,竟是闪烁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。
直教这位郡主殿下没来由地心头一跳,颊上亦飞起一抹淡淡的红霞,道:
“陆兄,你怎地这般瞧我?”
陆沉渊这才如梦初醒,脸上不由得也露出几分憨直的笑意来,由衷赞道:
“我原只道楚公子是足智多谋的性子,不想竟能将这般繁复之事,分剖得如此条理井然,直观明了。经你这番梳理,在下这心中思路,亦是愈发清晰了几分,当真是佩服得紧。”
上官楚辞被他这么一夸,竟有些不自在起来。
她下意识地将折扇抵在唇边,遮住那抹忍不住上扬的唇角,眼神飘忽道:
“咳这、这不过是些许职业习惯罢了。”
前世的父亲有意将打拼下来的商业帝国继承给她,因此在她大学毕业后,便安排她负责公司部分项目的管理,却是忘了在她看来习以为常的总结归纳方式,在这个世界却仍然有些超前。
如今却是习惯性的做了总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