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绿营兵集体膝盖一软,重重的跪倒在地上,七嘴八舌的开始磕头求饶:“爷爷饶命,爷爷饶命啊!”
钱大昭看都没看这些没骨头的东西一眼,而是把招魂蟠给个那个没走的衙役,自己则双手一抖。
“来人,为本官更衣!”
说着,钱大昭就在桥头脱的赤身裸体的,这股作风,到真有几分明末江南那些离经叛道的洒脱士人模样。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开始只是一些闲散人员,接着就是商贾、士绅甚至是城内的官员,足足几千人把新塘桥围的水泄不通。
就连远处苏州守备营的绿营守备也单着百余绿营兵,提着刀枪在远处观望,就是不敢上前来。
钱大昭就蹲坐在桥中间最高处,当着所有人的面,把头发打散,随后演示如何理发,束发,结冠,罩网巾。
然后再穿上他的四品绣云雁绯袍,戴上他的乌纱帽。
人群开始是有些窃窃私语,随后声音越来越大,有人躲在人群中高喊:
“这是我汉家衣冠,这是我汉官威仪啊!”
“我祖宗顾文康公绘像就是如此模样!”
“真好看啊,峨冠博带,大袖飘飘,真好看啊!”
脚步声响起,一群杨家人跑了过来,钱大昭满意的点了点头,那个机敏聪慧的杨家小学童果然回去知会长辈了。
钱大昭知道他们肯定会来的,因为那个杨家小子还认识什么是束发,知道祖先的事迹,只能是家中长辈在暗中教授的结果。
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,钱大昭把手一挥,三面白帛布制成的长蟠立在他身前和左右两侧。
身前飘着‘炯炯而升天,愿为厉鬼;气英英而坠地,期待来生。’
左侧乃是‘何人尚记徐文靖’
右侧赫然‘哪出烟波有白头’
身后一面小号的牙门旗,上书‘承天应命大虞朝钦差巡抚苏淞等处兵马钱粮安抚使’
忽然间,有一苍头从人群中扑出,正是那小学童的祖父,杨廷枢的重孙子杨庆孙。
“敢问大人,从何而来,受何人差遣?”
钱大昭高声答道:“吾受大虞朝承天应命兴唐继汉复山河光中大皇帝陛下差遣,自南而来,光复我汉家河山!”
“是否又是黄粱一梦乎?”杨庆孙哭嚎着跪在地上喊道:“江南遗民百不存一,若再有反复,华夏衣冠就要在我等手里断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