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兰宝同发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。
“孤儿院的人说,我是被院长从柴火堆里捡的...我们每天凌晨就得劈柴,还得烧火。一不小心,就搞的手背上全是刺伤;火烧的旺了,也容易被烫着。”
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蹭着口罩边缘
“院长说,表现好的娃娃能去镇上送[腌菜],不用在院里洗百人碗。”
“huu!!”
公交车突然急刹。谷梁高往前踉跄半步,撞在兰宝同背上。前排打盹的工人骂了句“神经病”,安全帽滚到过道中央...
兰宝同稳住身形,继续低声说道
“那年我十岁,瘦得像根豆芽菜,胳膊细得能被风刮折。院长扔给我两筐[腌芥菜],他说‘都送到镇东头供销社,路上不许偷吃。’这本来是个好活,所以我立刻就答应了...”
“peng!!”
车门向两侧打开。兰宝同的目光落在车窗上,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——衣衫褴褛,身材瘦弱的小男孩抱着比他自己还高的竹筐,布鞋磨出洞的脚趾踩在碎石路上...
谷梁高说:“那,之后呢?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兰宝同说:“我走到老城墙旁边的时候,来了个推冰棍车的男人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发颤
“那车身上,画着水果图案,从箱子缝里还飘出甜腻腻的[香味],就像撒了糖精的迷药。”
谷梁高说:“难不成,冰棍里有问题?”
“peng!!”
车门关闭了。兰宝同认真地看向谷梁高,十分正经的说道
“肯定有。不然他也不会摆出一副哄小孩的笑容;也不会蹲下来跟我说‘孩子累了吧,吃根冰棍吧,可好吃了’。”
谷梁高说:“听起来,这人还挺会骗小孩的...那你当时,是拒绝他的冰棍了吗?”
兰宝同说:“我没直接拒绝,只是假装想吃。结果,我隔着一层纸闻那冰棍味的时候,都感觉香甜的发腻,就好像把糖精和什么香料熬糊了浇在冰上!我当时就能明白,他这冰棍但凡我吃了一口,我立刻就得晕过去。”
谷梁高瞪大眼睛,看向兰宝同
“这么吓人?他到底想干什么?”
兰宝同说:“我故意让冰棍掉在了地上。当时我说‘叔叔,冰棍掉地上了,帮我捡起来吧’。然后,等他弯腰去捡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