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芜被“红颜祸水”四个字扎了心,嗤笑一声。
孙昭与孙彦父子俩的目光顿时扫来。
“红颜祸水?”崔芜慢悠悠地道,“孙节度,你别忘了,当初可是你儿子死皮赖脸,非要把我带回府里。”
“我是红颜祸水,那他是什么?靠下半身想事的种马?”
孙昭眼神森然,孙彦倒抽一口冷气。
他一直以为崔芜只是牛心左性转不过弯,今日才知,这女子根本是个疯子。
“你都听到了?”孙昭却并未发怒,想来如崔芜这般出身卑贱的“玩意儿”,也不值得吴越之主动怒,“你还要容这贱人活着?”
孙彦却道:“她虽不懂规矩,到底怀了我的血脉,还请父亲看在她腹中孙氏骨血份上,容她生产之后再作处置。”
孙昭:“”
崔芜瞳孔巨震。
这个晴天霹雳几乎震散她的神魂,若非这些年的穿越际遇将心智磨练得足够坚忍,几乎当场失态。
她相信孙彦没说谎,这男人虽然既狗且渣,却不大会在这种事上瞎编乱造。回想起来,这些时日身体确实有些异样,只是崔芜满心满念都在如何落跑,根本没往那方面想。
以至于被孙彦占得先机,大约在命郎中为她诊治外伤时,他就发现了此事,只是一直没声张,就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拿捏她一把。
想通关窍,崔芜恨得牙根痒痒。
孙昭却犹自不信,当即命人寻来府医,为崔芜诊脉后,得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结论:“这位姑娘确实已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,只是胎气尚未坐稳,需安心静养。”
孙昭不把崔芜当回事,却不能不顾及她腹中孩子。即便他不在乎,孙夫人也不能答应。
“这毕竟是彦儿的第一个孩子,也是咱们孙家的骨血,”她说,“旁的我不管,孩子必须留下!”
孙昭还有犹疑,实在是孙家这个亏吃得不小:“她如今就敢仗着彦儿宠爱勾结外人、离间兄弟,若真生了孩子站住脚,指不定能掀起什么风浪。”
他背手在屋里踱了两圈,下定决断:“孩子可以生,人却不能留,不然和吴家也不好交代。”
孙夫人想了想,应承了。
***
孙家的这番打算,崔芜并不知晓。托身怀六甲的福,她没有立刻被拖出去乱棍打死,而是获准回到原先的偏院,由郎中为其诊脉安胎。
这对崔芜而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