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那姓萧的郎君气度不凡,多半不是白身。郎君若想用那女子做文章,还需打探明白两人关系,莫要买卖不成,先结了仇怨。”
丁三郎不以为意:“真要有身份有来历,何至于被几个匪寇逼得投河?这事我心里有数,大不了多送些金银财帛,女人而已,谁会跟钱财过不去?”
账房想想,还是有些不放心,正欲再劝,丁三郎忽然抬头:“谁?”
账房一愣,快步抢到门边,却听脚步声匆匆远去,一道身影倏忽消失在拐角暗影中。
账房面色骤变:“不好!郎君所言怕是被人听了去!”
丁三郎亦有些不安,转念想想,又放松下来:“寻常人不敢偷听,必是老六那个不争气的。”
账房:“六郎君?他与郎君一向不睦,会不会”
“他不敢!”丁三郎很是笃定,“此事干系丁氏前程,他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子,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坏我的好事?再者,那女子跟他有无甚干系,他吃饱了撑的管这份闲事?”
账房琢磨片刻,似乎是这个理,遂不多言。
一日后,货船在徐州靠岸,顺便补给日常所需。与此同时,崔芜也拿到了堕胎药材。
此时她有孕已近两月,就临床而言,其实错过了药物流产的最佳时间。强行流产,极易引发大出血,纵然躲过最致命的结果,随之而来的后遗症——如月经不调、宫腔感染,甚至是子宫内膜炎引发的不孕症,都足以让一个存身乱世的女性去掉半条命。
可即便如此,崔芜依然选择流掉孩子。
就像重得自由的鸟雀,宁死也要撞碎镣铐一样。
“服药后可能出现血崩,如果遇到这种情况,不必费力救治,天命如此,无谓尤人,”她十分冷静地说,“要是我没挺过来,也不用买棺木,直接一把火烧了,再把骨灰攘进河里,随波而去,最是干净。”
萧二正将药碗递来,闻言顿住手:“非这样不可?”
崔芜笑了笑:“要是有人捅了你一刀,痛得你撕心裂肺,你明知拔出刀会血流不止,能放任这把刀一直插在身上吗?”
萧二嘴唇紧抿,终于将碗递过。
崔芜毫不犹豫,一饮而尽。
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,一开始,绞痛是隐隐的,就像每月一次的生理期。但很快,痛楚加剧,下身血流不止,浸透了事先垫好的麻布与草纸。
崔芜早有准备,将叠成一卷的衣物塞进嘴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