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地上零星的草皮。
崔芜一眼相中了贩卖盐糖的摊子,径直脱离了大部队。同行的胡人将领得了她的好处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并未阻拦。
“怎么卖?”
看摊子的管事抬起头,一眼看穿了崔芜姑娘家的身份,眼珠一转,临时提了价:“这是上好的细盐,若是骏马,十匹可换一斗。若用牛羊交易,价钱还得往上。”
崔芜:“”
她虽没做过生意,却也读过史料,晓得在前朝年间,食盐每斗不过十文钱,纵然互市价高,翻个数十上百倍也就顶破天了。一匹骏马少说却可换得二、三十匹绢,前朝末年甚至出现一匹马五十匹绢的超高价位。(1)
这么一等量换算请问你的盐是金子做的吗?
崔芜思忖须臾,不与这管事的争辩价钱,只用新学来的铁勒语似笑非笑道:“我是与我们将军一起来的,咱们马匹牲畜带的不多,胡刀倒是有不少,你且算算,一把刀能换多少斗盐?”
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,她有意转向胡人将领,极夸张地弯腰示意。
胡人将领瞧见了,矜持地点了点头。
此地虽水土肥美,有“塞上江南”之称,民风却极为凶悍,能来往此间经商之人,身后大多不缺后台,眼光阅历更是一等一。
管事见胡人将领满面悍戾,身后亲兵亦是个个精锐,便知这帮人大有来历,轻易得罪不起,再开口时语气和软了三分:“姑娘莫动怒,有话好说——我瞧着您不是本地人,想必是从别处迁来的?”
崔芜不理会他的试探,开门见山:“你这儿有盐巴和红糖吗?”
两柱香后,崔芜手上挽了个包袱,里头是此行换得的食盐与红糖,用油纸包着,分量十足。那管事的有意交好,还免费送了好些鸡蛋与肉干,崔芜来者不拒,统统收下。
“我这算是狐假‘胡’威了一回?”她自嘲一笑,扭头看向方才的摊铺,若有所思,“听那管事口吻,像是关中一带,若是寻常商贾,怎会大老远跑一趟,不要金银财帛,反而只盯着战马?”
战马一般而言,只有割据一方的势力,才会对这种特殊的物资感兴趣。
这人背后主家是谁,购买战马意欲何为?
崔芜边走边思索,没留神前方拐出几道人影,刚好挡在必经之路上。她只当是凑巧,正想绕道而行,就见为首的男人抬起胳膊,再次拦住她。
崔芜:“”
哟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