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当争取,保住身边人的可能性还是不小。
但无论崔芜还是丁钰,都没有考虑别的选项,而是直接敲定了最艰难的一条路——逃出去!
大方针既定了,接下来就是如何实施。
这么大的动作,不是崔芜和丁钰两个人能办到的。抽了个夜深人静的时点,她将此行跟来的俘虏召集一起,小声复述了李恭的话。
“蛰伏只是一时,既然生而为人,就不能自甘轻贱为奴为婢,”崔芜声量不高,语气却极决然,“我打算逃走,有谁愿意与我一起?”
丁钰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,用行动做出无言的支持。
其他人相互看着,没有立刻回答,但也不曾流露惊愕劝阻之词。
崔芜看在眼里,有了几分把握:“中原虽有战乱,却也天大地大。我等有手有脚、各怀所长,只要抱团取暖,何处不能容身?凭自己双手过活,岂不比受人欺辱强得多?”
几乎在崔芜话音落下之际,混血兄妹就自发走到她身边,甚至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你救了我唯一的亲人,”延昭还是那句话,“我听你的。”
事实证明,没人是天生的奴才,有了带头效应,男人们接二连三地走上前——
“我也不想为奴!”
“大丈夫活这一遭,不是为了被人当牛作马的!”
“你说怎么做,咱们都听你的!”
他们看着崔芜,外貌上迥异的特征在一瞬间隐去,唯有眼睛格外相似,好像藏着两团火。
烧尽了所有的隐忍与随遇而安,逼迫出骨子里的血勇与不屈。
崔芜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瞧见了自己。那火光不容分说地照彻心底,驱散了所有对前路的不安与迷茫。
她忽然前所未有地明白了“人心”的力量。
什么是人心?
那就是你在一个极端不利的环境中,做出了看似十分不明智的抉择,却有人依然愿意不离不弃地站在你身后,患难扶持,生死与共。
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
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。
不过,纵然多了十来个生力军,崔芜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。同伴是帮手,亦是压力,她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拿命来赌,唯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。
“党项驻地守卫森严,虽然病区要好些,却也有看守巡防,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崔芜拿着木棍,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