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在未来某一日牺牲自己,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。”
周遭陷入沉默。
有人面露深思,有人微现不平。显然,在他们有限的见识与阅历中,男主外、女主内是天经地义,女子就应该未嫁从父、出嫁从夫。如果有哪个女人站出来说,要号令一帮男人做事,就是离经叛道。
他们仿佛被侵入领地的狼群,本能感到警惕和排斥。
丁钰没有错过男人们的犹疑,第一个站在崔芜身后:“没问题,我听你的。”
延昭是第二个,他就像当初决定逃出党项军营时一样,牵着阿绰的手走到崔芜身边:“你救了我们,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北上途中的生死一线掠过眼前,乱世潜在的危机和前路的茫然险恶消解了父权的不可撼动。在追随强者和生存渴望的驱使下,男人们再一次决定向一个女人臣服。
“我听你的。”
“你让咱们做什么,咱们就做什么!”
“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,就算还给你,咱们也认了!”
男人们的神情从犹疑转为坚定,眼底的火光再次燃烧起来。被他们簇拥中间的崔芜亦感到血液沸腾,那一刻,自穿越以来没着没落的心底忽然变得坚实,仿佛有什么垫在底下,让原本卑弱的女子拥有了立足乱世的力量。
那股“力量”,名叫人心。
“既然诸位决定了,”崔芜说,“咱们就得好好商量一番再上路。毕竟,我们人数不少,以流民的身份入城太过张扬,还是要稍作掩饰。”
她思忖片刻:“不如扮成商队,途中打些野物,扒了皮毛,再制成腊肉,打着换粮的理由入城,便没这么显眼了。”
“这主意不错,”丁钰第一个赞同,“还可以借行商的机会打探消息,若是哪里有不妥,就设法绕路避开。”
旁人不比他俩阅历丰富,听着这番安排合情合理,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。
***
崔芜手头没有指引方向的工具,虽然早在战国时,先贤们就发明了“司南”,可真正用于航海的指南针要到北宋年间才问世。
幸而她也好,丁钰也罢,都学过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,比如利用北斗七星确定北极星方位,树木朝南的一面受到更多阳光照射,太阳在正午时分位于正南,这些简单的知识还是知道的。
于是开头两天,一切顺利,他们甚至仗着人数不少,又多是精悍男子,接连掏了两窝野猪。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