崩了。
鲁路修昨天还只是想着求生,他积极出谋划策是为了扭转战局、同时让自己显得有价值一点,能被上司重用,避免被当成步兵去填线。
他也确实做到了,上校对他很优待,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让他在地窖里安睡了六个小时。
但此刻看到的血腥景象,伤口化脓的酸味和尸体的腐臭,都剧烈冲击着他的感官。
他痛苦地拧下军帽攥在手心里,不知不觉就把帽子揉成了一束。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,想要大喘气却又受不住周遭的气味。
足足缓了好一会儿,直到克洛泽帮他拍背顺了顺气,他才顺手扶着克洛泽重新站直身体,叹息自嘲道:
“我想直到突围的那一刻,我都没可能再睡着觉了。”
克洛泽:“为什么?”
鲁路修:“等我再闭上眼时,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,有更多战友会在我睡觉时死掉。就因为我们没有最快结束这一切。”
鲁路修说完,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,便跑到那一排窝棚边,先用煮过的水狠狠洗了手,然后帮着医疗兵一起包扎。
前世作为军迷,一些简单的急救常识他也学过。被他包扎的重伤员们,大多双目空洞无神地躺着,没什么反应。
“长官这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帮上校想了很多点子了——而且要不是您示警,昨天的大洪水就能造成我军巨大伤亡。”一旁的克洛泽不忍他自责,大声地鼓励。
不少伤兵都听见了克洛泽的话,再看向鲁路修的眼神,这才感激又敬畏起来。
“您就是昨天警告洪水来袭的军官么?太感谢您了。”
“您一定累坏了吧,要注意休息呀。要是多几个您这样的智谋之士,我们一定能撑到胜利的!”
“长官,我们能撑到比利金人先崩溃的吧?再这样打一整天,全团可就要打光了。”
一群伤兵或感恩、或激动、或惊惧地缠着他问东问西,
好几个原本完全懒得动弹的重伤员,此刻也垂死病中惊坐起,非要问两个问题。
鲁路修不忍他们再担心,连忙郑重许诺:“大家放心!我们一定会比比军撑得更久!现在的形势,就像是一种东方古老运动‘围棋’里的打劫,我们和比军都在彼此的劫眼里。看的就是双方哪一方在其他方面的‘气’更长!
就算敌人再多,但只要他们先断气了,我们就能跟布兰肯贝尔赫的友军会师!而我保证,团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