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佩尔的舰队,靠着潜艇和小型驱逐舰在前开道,以求避开沿途的民船、保持行踪隐秘。
然后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航行了一个下午,眼看时间刚过四点半,秋末初冬的北海地区,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,舰队的安全性和隐蔽性也就更高了。
北海地区的纬度非常高,越到冬天白昼明显缩短,加上风高浪急,也就越适合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。
随着夜幕再次降临,全程观摩的鲁路修对希佩尔的指挥能力也越发佩服,不愧是历史上带着战巡舰队多次成功偷家又全身而退的家伙。
而希佩尔也稍稍放松了些神经,回到舰长室,开了一瓶葡萄酒,自斟自饮一小杯以舒缓情绪。
刚才天黑之前,他可是一直紧绷得不行,唯恐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暴露了。
“你也要来一杯么?天黑了就不怕了,这一战其实最难的就是如何突然接近敌人,真开打的时候反而还好。”希佩尔出于好意,把瓶子在鲁路修面前晃了晃。
鲁路修连忙接过,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,就凭自己一个中尉的身份,要不是暂时客串了鲁普雷希特公爵的密使,希佩尔才不会让他留在身边陪同观摩。
而希佩尔看着他倒酒,也随口戏谑地说:“我的酒可不白喝,公爵在密信里盛赞你足智多谋,现在你也观摩一整天了,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有什么建议么?至少说一条。”
鲁路修慢悠悠地抿了一口,显然有在认真思考:“具体怎么打,我不专业,就不瞎建议了。但看您这一路如此小心翼翼,我一个外行人也知道,最难的不是如何交战,而是如何隐秘地赶到战场、战后又安全地撤出。
现在前半部分您自己完成了,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如何安全撤出的问题——不知您原本是怎么想的?”
希佩尔听了这个问题,眉头也是再次紧皱起来,猛然一仰脖子,把酒彻底喝光,这才长出一口气:
“富贵险中求,不冒险怎么立功?打完之后,理论上无非两条路,一个是不顾多格尔沙洲的地形,全速以最短航线直航突围,返回威廉港。其次就是再稳一点,稍微偏东航行一些,贴着尼德兰海岸线的12海里线撤出。
我也知道,戴维贝蒂最多被我骗到雅茅斯附近,等他知道我们袭击了海峡舰队,然后立刻反应、掉头往尼德兰沿海斜插,是有可能拦截到我们的。但他不知道我具体走哪个点位返航,他得拉网搜索,做不到集中兵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