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想问问陛下,若今日之事换了贵妃,陛下又当如何?恐怕不光一个午膳,会陪到不得不走才作罢吧?
堂堂国母,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不及贵妃,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。
皇后无言落泪,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,不能对陛下有任何怨怼之言:“臣妾——恭送陛下。”
待重新坐上肩舆,谢言珩略略沉吟,先若有所思地偏头瞧了桑青筠一眼。
可还没来得及说话,远远就看见贵妃的贴身宫女芊宁跪在建章门外等候着,一见到陛下出来,立刻上前哀声容秉,瞧着好不可怜:“启禀陛下,贵妃娘娘身子不适,求陛下去瑶华宫看看娘娘吧。”
凤仪宫门前,芊宁也太不顾忌皇后的颜面了些。
贵妃身子还算好,病得这么巧很难令人信服是偶然。
何况贵妃和皇后不合的消息人尽皆知,就算平时在陛下跟前装作若无其事和贤德的样子,陛下也了然一二。
方才去了皇后宫中看二皇子,这会儿贵妃便来请人,实在是打眼了些。
桑青筠不着痕迹地抬起头,果然见陛下眉头微皱,淡淡道:“何时病倒的?请太医诊过没有。”
芊宁仍跪在冰凉的宫道上,一听陛下问起立刻掉起眼泪:“回陛下的话,娘娘今晨起来就觉着身上不舒坦,方才已经请了太医看过,宫内正在熬方子。只是娘娘昏睡时也一直着惦念陛下,奴婢实在不忍,便自作主张来请陛下。奴婢有罪,还请陛下责罚!”
但谢言珩什么都没说,只是神情再平淡不过地开了口:“去瑶华宫。”
从凤仪宫出来紧接着就去瑶华宫,却没一个人会觉得意外,只因贵妃受宠一贯是宫中的常识。
凡有什么进贡的好物件,凡是凤仪宫有的,从不会少了瑶华宫的一份,偶尔瑶华宫有的,凤仪宫都不见得有。除了赏赐,恩典脸面陛下也从不吝啬,凡去后宫,总是贵妃处最多。
出身太后母族的纪氏,她和陛下自幼相识,地位更是非比寻常。
天子表妹,纪氏嫡出的独女,自小千娇百宠,如此一重身份,在宫里本就无人能及。
桑青筠入宫这些年,明里暗里听过不少人说闲话,说若非当年先帝做主赐婚,皇后之位必然是贵妃的,还轮得到现在的皇后吗?
还有人说,即便如今贵妃不是皇后,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也绝非旁人能比。只要她活着,就是地位不可撼动的贵妃,是陛下心尖上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