簧床上,床板被压得弯出弧度,一翻身就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动静。
本该去酒店享清福的他,此刻只能守着仓库里堆到天花板的箱子。
那些贴着“机械零件”标签的箱子里,藏着见不得光的违禁品。
喉咙干得发紧,赵忠贤猛地坐起身,弹簧床发出一声夸张的吱呀。
他弯腰从床底拖出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,袋口露出半截面包和几罐啤酒。
指尖在袋里摸索片刻,捏出罐啤酒,拉环“啵”地弹开,白色的泡沫顺着罐口溢出,溅在他手背上。
赵忠贤仰头猛灌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,打湿了胸前的衣服,半罐下肚才长长舒了口气,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。
刚把喝了一半的啤酒罐放在地上,搁在枕头旁的手机突然“嗡嗡”地震动起来,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。
赵忠贤眯眼看清来电显示,眉头瞬间皱了起来,接通时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,“半夜打我电话做什么?”
“赵哥,大事不好了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,“陈汉彬被抓了,调查员刚把他从游戏厅带走”
“什么?”赵忠贤的声音陡然拔高,手里的手机差点滑掉。
他猛地站起身,弹簧床“哐当”一声撞到墙,“你确定?别搞错了。”
“千真万确,我让人在游戏厅附近盯着,亲眼看见调查员押着他上了警车,戴着手铐呢。”
赵忠贤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发麻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他在仓库里来回踱步,皮鞋碾过地面的碎石子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
“陈汉彬那软骨头”
赵忠贤咬着牙骂了句,指尖攥得发白,“他肯定把我供出来了。”
“现在你别管他了。”对面急得喊了起来,“调查员说不定已经在路上,你赶紧跑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赵忠贤瞥了眼堆成小山的箱子,那些沉甸甸的违禁品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。
“可我这里还有大半的货没出手”
“命都快没了还管货?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切情绪,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赶紧走。”
最后一丝犹豫被求生欲冲散。
赵忠贤挂了电话,抓起床头的黑色背包,三两下塞进几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,拉链“刺啦”一声拉到顶。
他拽开仓库门,冷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