涌灌入,冲击着他脆弱的防护屏障。
毁灭的白光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当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目的光芒终于开始衰减时,凯恩才敢微微睁开眼。
门外,刚才还浓雾弥漫的街道,此刻已被彻底夷为平地,覆盖着一层炽热、缓缓流动的、暗红色的熔融物质。高温扭曲着空气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书报亭,连同那片承载着短暂真相的土地,已彻底消失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只有他手中紧握的那份腐烂报纸的触感,和那把冰冷的黄铜钥匙,真实地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他活下来了。带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,和一把不知通往何处的“钥匙”。
凯恩背靠着滚烫的、布满裂纹的墙壁,剧烈地喘息。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放射性尘埃味道。他颤抖着,再次掏出那份被汗水、污渍和高温炙烤得更加脆弱的报纸。
目光死死钉在头版那张照片上——年轻的自己,凯恩阿尔德林博士,与时间局的索恩顾问握手,笑容里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粹和对“衔尾蛇”计划的憧憬?
一个冰冷彻骨的认知,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:
从一开始,就没有什么被蒙蔽的清洁工。
他就是计划的核心缔造者之一。
他,凯恩阿尔德林,亲手设计了这个吞噬自身、吞噬无数时间线的莫比乌斯地狱!
“呵呵呵”压抑的、带着血腥味的低笑,从凯恩痉挛的喉咙里溢出。笑声在这片刚刚经历毁灭洗礼、余温未散的废墟中回荡,充满了无尽的荒谬、自嘲和冰冷的愤怒。
怀表在他胸口衣袋里,隔着防护服和报纸,冰冷地贴着皮肤。猩红的数字,依旧在无情地跳动:70:22:45:37。
循环仍在继续。而他,既是囚徒,也是最初的狱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