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个显著变化是皮肤,迅速褪去了黄土高原的粗糙黝黑,变得异常白皙清透,在普遍面黄肌瘦的人群里扎眼得像剥了壳的鸡蛋。
接着是身高,本就骨架不小的她又往上蹿了蹿,直逼一米七五。
但由于营养没跟上,这“修复”显然没顾上血肉填充,导致她看起来像个裹着人皮的骨架。
又白得近乎透明,连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。
头发枯黄如稻草。
远远看去,活脱脱一个瘦骨嶙峋的“白无常”,鹤立鸡群,说话还有点怪异的调调,难怪张教授夫妇一路都把她当小可怜照顾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意外。
她敏锐地发现同屋一个平时成绩很好、沉默寡言的女知青,在收到一封“落榜通知”后眼神彻底死了。
阮苏叶凭着末世锻炼出的观察力和一点直觉,顺藤摸瓜,竟发现她的录取通知书被人顶替了。
这还了得?
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!咳咳,她不止学方言口音,模仿的对象还有住牛棚里的老教授。
阮苏叶隐隐觉得,这或许是她离开这饿死人的黄土坡、奔向“退休食堂”的敲门砖。
她没声张,也没莽撞。
凭着刚学会不久的文字,结合原主残留的些许文墨底子,再融合了末世看过的各种申诉材料模板,熬了几个大夜,用最朴实的语言、最有力的证据链,写了一篇控诉信。
亡国灭种之始:百万知青泣血叩问——公平若死,国将何存?
瞧瞧,是不是很朴实啊?
牛棚里那个目前都还没平反、唯一一个提前看见文的老头子仰天爆笑:“哈哈哈,挺朴实的。”
朴实:“”
最先看见这篇朴实文章的是西河日报的主编老王,一个见惯了地方上鸡毛蒜皮的老报人。
在油灯下读完这篇字迹虽不算漂亮但条理清晰、证据链扎实、字字泣血的信件时,手都在抖。
他敏锐地嗅到了其中蕴含的惊雷,这绝不仅仅是个案!
他顶着巨大的压力,几乎是拍着桌子力排众议,将这封信的核心内容整理成一篇极具冲击力的报道,放在下一期头版。
报道一出,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冷水。
整个西河地区炸开了锅,各和知青点沸腾了。
那些落榜后心灰意冷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火光;被点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