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建国,你说大姐这工作是真的?”王秀芹压低声音,手轻轻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。
“一大妈都念了,还能有假?”阮建国语气十分兴奋,“清北的保安!说出去多有面子。”
“可是,”王秀芹眉头紧锁,“爸妈那意思以后这工作,算谁的?大姐有了工作,户口回来,她住哪儿?总不能一直占着梅花的屋吧?那可是要给老四当新房的,爸妈以后养老。”
她没明说,但意思很明显。
阮苏叶十年不在家,一回来就占了家里一个房间,还端上铁饭碗,那以后家里的资源分配、父母的偏心会不会都变了?
尤其是她肚子里这个,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。
阮建国被媳妇问得也沉默了。刚才光顾着高兴大姐有出息,忘了这些现实问题。
是啊,大姐回来了,家里更挤了,矛盾好像更多了。
他烦躁地翻了个身:“睡吧睡吧,明天再说,那可是清北大学,不可能不分配住所。”
堂屋,阮建业平时在厂宿舍跟七八个男工一块住,过年回来只能睡临时搭的地铺。
他裹着被子,翻来覆去像烙饼。
清北大学保安!铁饭碗!
他拼死拼活,求爷爷告奶奶才顶了妈的班,工资就那么点。大姐倒好,十年不吭声,一回来就端上清北的铁饭碗。
凭什么?!
明天他又该怎么跟小娟说?说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姐,还占了准备当新房的屋子?小娟会不会觉得他家事多,嫌弃他?他越想越烦躁,用被子蒙住了头。
阮梅花和两个侄女的小屋,春妮和盼儿挤在阮梅花身边,一开始还好奇地问东问西。
“小姑,大姑姑为什么那么白那么瘦啊?”
“小姑,大姑姑是鬼吗?”
阮梅花本来就满心怨气、恐惧和嫉妒,被两个小丫头问得心烦意乱,没好气地吓唬道:“别问了!睡觉!她她是在山里被老妖精吸干了精气才变成那样的,专门吃小孩,你们再不睡,小心她晚上过来把你们抓走。”
“啊!”
两个小女孩吓得小脸煞白,立刻紧紧抱在一起,瑟瑟发抖,再也不敢出声,连呼吸都放轻了,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黑暗,仿佛那门口随时会伸进来一只苍白枯瘦的手。
阮梅花看着吓坏的侄女,心里掠过一丝扭曲的快意,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烦躁和不安淹没。
大姐回来了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