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嚎个屁!现下你就是老子砧板上的肉,活蹦乱跳又能咋地?等会儿把你胆摘了,你也就干瞪眼的份!”
“都说熊瞎子死前越窝火,胆就长得越肥实,胆汁越金贵。”
他盯着熊眼里那混杂着凶光与茫然的瞳孔,若有所思,抬手又结结实实抽了一记。
“给老子憋住了!好好气着!”
他像个恶作剧的孩子,试图激怒这头垂死的猛兽,仿佛这样真能让那苦胆更值钱些。
抽罢两巴掌,他心头那点惊吓也散尽了。
可随即,一丝疑惑浮上来。
山里的熊瞎子不算多,冬日里各自守着提前找好的,隐蔽温暖的老窝,少有挪动。
这寒冬腊月的,冰天雪地,哪儿来这头迷路的家伙跑来抢洞住?
何况这洞并不算顶好的冬眠地。
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——
上辈子来年山中猛虎陡然增多,那些老虎可没少把落单的熊瞎子当点心啃。
棕熊块头大,皮糙肉厚,老虎见了也得掂量掂量绕道走。
可熊瞎子这体型,顶天也就四五百斤。
碰上壮年雄虎,猎杀起来跟猫抓耗子差不多轻松。
难道征兆已经开始了?!
这地方已算老林深处,这家伙别不是从自个儿窝里被硬生生撵出来的吧?
熊瞎子鼻子灵得很,闻着猛虎的味儿或者察觉领地不安全,就得卷铺盖跑路。
真面对面撞上了,十有八九就是个死。
他看着这头熊瞎子的眼神,那恐惧似乎不只是针对他这个猎人,更像是一种更深层的不安。
此刻,那地上的熊瞎子似乎是耗尽了力气,又或许是剧痛和瘫痪压倒了愤怒,眼神里的凶狠渐渐被一种纯粹的,野兽本能的恐惧和绝望替代。
甚至带着点哀求,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低低的呜咽。
陈冬河瞧着那怯意,眉头一拧。
“算了,老子没工夫耗着等你气死自个儿,再气下去胆就该瘪了,不值钱。”
他摇摇头,手中刀光一闪,利落地结束了它的痛苦。
黑熊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在掌心。
陈冬河转身搬来块磨盘大的石头,将两只还捆着蹄子,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狍子塞进黑熊刚躺过,还残留着浓烈臊味和血腥气的溶洞深处,用石头仔细堵死了洞口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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