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澄澈到泛出光亮的眸子里,倒映出贺天然同样是有些发怔的脸庞。
男人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撬开了一角,然后就有好多声响嘭地一下从其间冒了出来,回荡围绕在他耳边嗡嗡作响,喧哗不止
然而在这一阵分不清是欢呼声、嬉笑声、杂闹声的声响中,他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缕——
歌声。
那嗓音缥缥缈缈,虚实不定,远到像是来自天边,他举目四顾,直至
“小甲,路人甲。”
有人真切地叫了他一句,男人循声猛地看去,霎时,围绕在耳边所有的幻听,都在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一声轻唤后,如磁带倒带了一般,复归了平静。
温凉就站在他身前两米不到的距离,抬手于胸前,指着各自一旁的印章盒,含笑询问道:
“怎么样,还要不要一起玩了?”
男人眉头紧蹙在一起,宛若在思考,但只有他自己明白,他是在回忆
但这些乍隐乍现的记忆画面,就好像是真的被某种特殊的力量所拉扯捣碎成一片片零星碎光,以至于他很吃力的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——
“好,那我陪你一起玩个够!”
他方才现在的样子,被记录在了摄影机里,表情很是契合在网络里被用烂了的那种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”的配音烂梗。
可偏偏也只有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他,才最为精准。
一个游戏,时间没了就没了,肯定谈不上什么赴汤蹈火,旁人解读贺天然的行为是孤注一掷的赌博也好,是破罐破摔摆烂也罢,可能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,为什么看似理智为先的自己,会宁愿瞒着自己的真实时间,都要陪着温凉发疯,来参加这个大概率会被淘汰的游戏
他只是自然而然的,听见了对方说想玩了,于是他就来做了
在这之前,温凉甚至都没叫一声他的名字,只是叫了一声——
小甲,路人甲。
于是,这种行为的发生,在贺天然身上,就像是出于某种潜在的行为本能,出于身心中更深层面的某种——
共振。
因此,男人就走到了检票台的一边,温凉在给检票员递上那张空白的车票后,走到他对面的另一边。
先选何时、再选何地、后选何故。
这个顺序,早在规则中就已经注明了,但为了不必要的仪式感,检票员还是拿出了柜中的钢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