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自己曾跟侯爷说,要为容与纳傅韶华进门,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。
如此狼子野心之人,若真进了府,那就是裴家的大灾了。
“康菱。”
康嬷嬷听到呼声,急忙进了门。
“哎呦喂,夫人,您怎么哭了。”
眼见云氏满脸都是泪水,康嬷嬷急道:“您可是心里难受?若是有气,您冲我出,可千万别憋在心里。”
“康菱,我这心里堵得慌。”云氏失声痛哭,“我待韶华那般好,她怎么敢的!若是早知会养出一匹毒狼,就算她娘再求我,我也绝不让她进京。我悔啊,我的沅儿”
康嬷嬷不住安抚。
“夫人,您想想,好在咱们发现得早,若是等她嫁进来,侯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呢!恶人自有天收,您就瞧着吧,她这般算计您,终有一日会自食苦果的。”
“我是个失败的母亲,也是个失德的主母”
“夫人,这话可讲不得!”
云氏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康嬷嬷厉声打断。她张皇失措地跑到门口,打开门看了看外面,见附近无人,这才关上门,疾步走到云氏床前。
“夫人,您是侯府主母,失德二字是怎可轻言呐!若是被旁人听见,可如何是好,莫说是您,就连世子爷和三姑娘,这辈子都要毁了。”康嬷嬷红着眼睛,“您不过是一时失察,险些被那贱蹄子钻了空子,何至于失德呢!”
云氏坐起身,抚泪道:“康菱,我想了很久,从前侯爷就说,我太过执拗,认准了的事,谁都拉不回来,撞了南墙才知头疼。这才几日,府上就被我折腾得不轻。容与方才大婚,我就给他房里送人,只顾着消自己的气,却没想过容与怎么想,我多自私啊。我只觉得,圣上塞了这么一桩婚事,太对不起容与,我就把这恨啊,都撒在了郡主身上,险些忘记了,她也是皇家人,若她真追究起来,裴家就要遭难了。那日,侯爷的责骂,我面上听了,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,只觉得心里不舒坦,她也该不舒坦。”
康嬷嬷听着云氏的话,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搭话,只能默默叹口气。
“我想了想,京城形势复杂,我若留在这,迟早会害他们。做了这么些年的侯门夫人,我也该静静心了。”云氏看着康嬷嬷,抓着她的手,“你呀,这些年也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,我命你做的错事,你做也不是,不做也不是,把你夹在中间,难为你了。你若是愿意,便随我回阜川老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