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说那群汉儿引着金兵抄家,连老弱都不放过”
宋人将燕云十六州的汉人骂做汉儿。
窃窃私语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,有人捂着脸哭,有人扛着包裹往南城门跑,守城的士兵拦也拦不住,自家的亲眷早在昨夜就托人往洛阳送了。
城根下的窝棚里,卖炭的老汉正往独轮车上捆行李,他那在禁军当差的儿子三天没回家了,只托人捎来一句话:“爹,往南走,别回头。”
远处的校场上,禁军士兵正披着薄甲操练,寒风里冻得脸色青紫,却没人敢懈怠。他们都瞧见了,昨日有个小兵偷偷抹眼泪,被队正一鞭子抽在脸上:“哭啥?城破了,老家的爹娘妻儿谁护着?”
有个老兵红着眼吼:“义胜军顿顿有肉,我们啃了三天糠麸!这城守着还有什么意思?”队正举着鞭子要打,却被一群士兵拦住,推搡间,有人竟把头盔摔在地上:“要守你们守!老子要回家护着妻儿!”
那队正自己别过了头,眼角湿润。
更让人揪心的是街面上的动静。
从清晨起,南城门就排起了长队,有马车的富户赶着牲口往南跑,没车的百姓背着包袱徒步赶路,哭喊声、车轮声、牲口嘶鸣声搅成一团。
安抚使衙署后宅,张孝纯的夫人正指挥仆妇往箱笼里装细软,见他进来,眼圈一红:“官人,要不让孩子们先去汾州避避?”
张孝纯没应声,只是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,枝桠光秃秃的,像极了此刻河东的防务。
这三晋大地,该何去何从?
“夫人,”他声音沙哑,“让管家带孩子们去南方。”顿了顿,又补上一句,“告诉孩子们,爹是太原知府,太原在,爹就在。”
转身往外走时,他的脚步比来时沉了许多。
穿过喧闹的街巷,百姓们见了他的仪仗,都慌忙跪倒,有人哭喊着:“使君公,北边能守住吗?我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。”他勒住马缰,想说些安抚的话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般。
街角酒肆里,几个商人正围着一个从北方逃来的货郎,听他讲金人如何屠城,义胜军如何引路,吓得面无人色,当即拍板:“连夜走!去汴梁!就是卖房卖地,也得把家眷送过黄河!”
童贯的府邸在太原城最阔气的地段,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忙碌。
门房见是张孝纯,不敢拦,只是低声道:“使君,郡王正在收拾行装”
“收拾行装?”
点击读下一页,继续阅读 畅想天下 作品《人在靖康,开局唤醒赵云英灵》第五章惶惶不安气氛惊(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