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彦宗,出身辽国累世高官门第,家中祖上多宰相,自己更是辽国进士,见识远超帐中这些勇猛但未必深谙南朝内情的女真将领。
他迎着众人的目光,从容起身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,带着洞悉世事的冷静:“诸帅稍安。二太子欲待粘罕元帅,自是稳重之策。然,战机稍纵即逝。”
他缓步走到地图前,指向汴梁,“南朝之弊,非在边城之坚,而在中枢之朽!赵佶奢靡,任用六贼,耗尽国力民财,尤使河北防务几近废弛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宗望、阇母、兀术,“我军克燕京等地,如入无人之境,南朝上下早已胆裂魂飞!此非虚言,此乃实情!”
他手指果断划过黄河:“此时,正应乘胜深入!真定、中山诸城未克?无妨!兵法云‘攻其所必救’,汴梁,便是南朝必救之心腹!何须一城一池苦争?
当效雷霆之势,舍坚城而趋要害,绕过未下之城,直扑汴梁城下!南朝内部主战主和争论不休,君臣上下猜忌丛生。只要我军兵临汴梁城下,不需强攻,其朝廷必然震恐,河北诸城顿成孤悬之地,届时传檄可定!此乃上策!”
刘彦宗的分析,精准地戳中了宋朝的致命弱点,中枢的恐慌和低效。
他进一步补充:“我军渡河,亦有十足把握。据可靠情报:黄河沿岸守军,怯懦无能,士卒老弱,听闻我军至,必望风而溃!且今值隆冬,黄河部分河道冰封,骑兵通行畅快,所谓天险,实不足恃!”
他环视诸将,语气斩钉截铁:“南朝,未必有备!宜乘胜深入!汴梁一颤,天下可图!若迟疑等待,待其君王稍定人心,西军拼死突破粘罕元帅阻截来援,或各地勤王之师陆续汇集,则战机尽失矣!”
“对!南朝肯定没准备好!”帐中响起一片呼应。
“那些南人将领完全就是软羊!”
“黄河算个鸟?冬天就是给咱们骑兵铺的路!”
“那帮阉货,看到咱们马刀就得尿裤子!”
“就该听刘彦宗的,直接杀到汴梁城下,吓死那赵家小儿!”
将领们纷纷叫嚷,情绪激昂,郭药师提供的关于黄河防线极度空虚、汴京防卫松弛的情报,以及刘彦宗对宋廷心理崩溃的预判,成了他们坚持速进、敢于孤军深入的勇气来源,当然最根源的信心还是宋军攻残辽两次大败。
河北坚城无关大局,真定、中山抵抗激烈,不过是孤城困守,宋廷根本无力组织强大的野战军反击或有效救援汴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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