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尊贵如皇太子,在命运的碾压下也不过是蝼蚁。
相比之下,她一个乱世女子算得了什么?
“三姓家奴?反复无常的小人?”郭药师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只有近在咫尺的女儿才能勉强听清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子。
“骂得好啊,骂得真对。”
郭天女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,从未想过会从父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词。
郭药师看向那风雪肆虐、杀机四伏的无尽黑夜,投向那早已覆灭的辽东故土,投向汴梁如梦似幻的宫殿,也投向如今这禁锢着他一切的金营牢笼。
“可他们谁又知道,我们这些辽东出来的苦哈哈为了活命,什么都敢做!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埋于骨子里的、跨越了数十年的饥饿与恐惧,“当初拿起刀枪,把头别在裤腰带上,钻进死人堆里拼命,为的是什么?”
“为的不过是在这该死的乱世里,活下去!能吃饱一口饭!能穿上一条不打补丁的裤子!能让跟着我们的老兄弟们少饿死几个!”
“谁给口饭吃,就给谁卖命,契丹人要我们当怨鬼反了!宋人拿金山银山买我们的刀,我们砍!金人的刀子更硬,为父尚且敢一拼!”
“我们不是忠臣良将,我们只是不想当饿死鬼啊!这世道,哪有不被怨恨的活法?”那块象征着他“完颜”身份的金牌,从松开的手中滑落。
“活下去,不惜一切活下去,天女!”
郭天女如遭雷击,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活下去三个字,在此刻的绝境里,比千斤还要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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