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岁相仿,日常跑的急了还要摔跟头,也不知眼前这个是怎么背着一大筐东西在山林子里窜的。
上回没细着打量,今日再看,确是眉目秀丽,面容白净,像是个好人家出来的。
只是道观衣衫素旧,七八岁的小姑娘家,一件苦鹤灰色道袍盖着身量,头上不见环佩,仅半截细小枯木挽了个道家发髻,看的人格外单薄。
两人四目相对,停云大抵认出谢太夫人是上回来过的,眼里稍有不满。
然而并未开口,终是只轻咬了下唇,学着旁的女冠行了单掌礼算问安,跟着挪动筐子往里屋中院。
谢老夫人想着上回自个儿是不太慈祥,连忙起身跟着进到了观子内院。
见那道童将筐子搬到一方满水天井旁,另拿了个木盆柴刀,一边淘洗一边将那些藤蔓切分成段。
用过的井水流入漕沟,再穿过墙户,又往观子外山间流去,许是谢老夫人实在站的久了点,停云按耐不住问:“师傅们都在前头,你看我做什么。”
谢老夫人笑笑上前,就说小儿性子急,怎么可能是深宅老东西对手,她多不过站了半柱香而已。
院子里横七竖八好些个小木凳,女使捡了个干净的摆在停云身旁,扶着谢老夫人坐下,犹扯了扯裙角,免叫水渍爬上去。
谢老夫人道:“我来谢你给药。”
“你用过了?”停云脸上一喜,又跟记起什么似的退了笑容,转脸过去道:“也算不得药,我又不是大夫。”
“我用了,你既不是大夫,怎么给人消热了。”
“师傅说开方诊病的才是大夫,我们都是书上学几样药材,养养身子而已,不敢挂行医济世的牌子。你既然用了...”
她心有不满样,絮叨道:“可晓得我往里面配了少许金银花碎,那才是真方子呢,我在前头师傅那学的。”
谢老夫人不作设防,当是小姑娘志在杏林,顺着话道:“瞧见了,我看挺好。”
柴刀在板子上宰的“哐”一声,停云猛转过来头,当真就是张太夫人说的雏鸟炸毛一般,鼻尖都快鼓成个圆溜溜球:
“就知道师傅说的对,给你也是成灰,费我工夫,不吃还来,赶明儿下山还换三五文银钱。”
说罢也不与谢老夫人争辩,继续一截截去宰那藤蔓淘洗。
谢老夫人怔了半晌,没忍住笑出声来,谁能料到个蹒跚姐儿三五句话里给人下套。
她身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