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上银簪子,拿雕花那头往血纹木上刮下薄薄一片,搁在滚茶水里,泡得半柱香时间,单手递给安乐公。
他看软榻处,陶姝将两粒珠子用锦线穿在一起吊着玩。
屋内灯火和窗外月光交相辉映,人影在墙面上,和木屑般薄薄一层,淡近于无。
他也和姜素娘作同等疑惑,就算是句闲话,谢府里的人说起,也不该叫个外来小儿听见。
可没准这也正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,京中官员人尽皆知,所以当个随口,谁都听得。
唯他这个远道归京的老不死耳聋目瞎,还风光大驾往范府误人子弟。
安乐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,片刻功夫舌麻唇僵,但手脚倒还利索。
一不做二不休,姜素娘拉过陶姝,从女儿手腕上掏下一块来,塞进了安乐公嘴里。
那些年华过去,她在姜家作小女儿家时,琴棋书画二八佳人,闺中待字登门尽是青年才俊。
后来安乐公往姜家小住,兄长带着求问词赋,皓首觎韶华,父母命媒妁言,红颜付花甲。
所以,谢老夫人怎么会让个外人听到如此私密之语?姜素娘搂着陶姝一直在想。
停云坐在马车上,看累了新鲜,今日陪着的两个女使也不似前几日那些多话。
出了城门,路上行人愈少,连个声气儿也听不见了,只剩车轮吱吱呀呀,越发叫她无聊。
静坐无别事,便学着师傅样子去拨弄手上珠子,突而记起自己要问问谢老夫人的。
当日可有说起安乐公,说起拘禁?总觉得像梦又不像梦。
更觉得疑惑的是,如果不是梦,当天应该还有一个人在跟谢老夫人说话。
为何自个儿只听见了谢老夫人的声音,却没听见旁的?
可惜昨儿个回去一直和纤云拆一式十八件的“摩活罗”玩,玩着便忘了。
现想起来,想过片刻,停云忽而蹙眉,那是真的,一定不是做梦。
她记起听到谢老夫人说话时,自个儿是在用饭,咬着舌头来着。
那为何只听见谢老夫人声音?是当时谢老夫人在生气。
真怪,她记得那声音平平淡淡静心静气,不是呵斥,但肯定谢老夫人是发怒。
师傅曾说,性平则语缓,怒急方作声高。
当时谢老夫人在和谁说话?她语调如旧,实则生气动怒情急而声高。
另一个人,是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