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段话实长,她辞慢思缓,诵到一半,停云已冲出来发问。
一众女冠对停云视若罔闻,观照念完,这才偏头一如既往嘴角含笑,稍有关切问,“何事喧哗。”
停云把筐子一举,气道:“我节气逢雪那日收的防风藤,说好昭师傅每日帮我晾晒的,她没晒。”
方子书上说,春种秋收天有节,夏热冬凉时有序,有些东西就非得某个特定的日子去采,过了就用不成。
越说越是心疼,她缩回手看了筐子里一眼,根根发黑生了霉,“再收要等明年了,今年就没了。”
她也学着纤云,猛跺了下脚,“怎么这样。”
观照回转目光看向坐着的女冠,语气万年不改,“昭灵?”
昭灵道人施礼道:“是我忘了,停云确有托付此事。”
她上身转向,与停云施礼道:“素来不曾侍弄药草,醉心经文,这厢,且赔个不是了。”
“赔什么不是,你陪我藤来,我那天起了个大早砍的,洗了一上午。”停云气道。
“如此,”昭灵道人和观照道人一样面容声色,含笑问:“君欲与我如何相赔呢?”
“你.....”停云想不出如何才算赔了这场事,当面给银无用,下山买药无益,原物要等明年才有。
哼过两声,别无它法,只能拿着筐子拂袖进屋,厅堂里经文声又起,谁也没把这事当个事。
停云将身上衣衫换作道袍,把行囊里各家老夫人物件一应拿出来,丢在壁龛下的三清祖师供台上。
唯姜素娘给的那粒珍珠,拈在指尖一时不知往哪放。
人面对喜好之物,总是越优越好,有了这一粒,顿时谢老夫人给的那一袋就不中看了。
把玩许久,将手上松明手串拆开,刚好用珍珠填补了空缺,浓珀色配着珍珠白,再戴上居然更相得益彰。
至于另一串血竭子,她这没有补珠,只能得空再问师傅要了。
看外头天色奇好,停云干脆把自个儿以前收着的全部药材都搬出来翻检晾晒。
观子只有这些杂事,零零碎碎填满整日,傍晚时分,停云拿出饭碗往观子厨房领了饭菜,感慨一声似乎好久没自己盛饭似的。
再回到房中,见师傅观照道衣拂尘,立在窗前。
“师傅?”停云站门口问,往日师傅基本是不进门的,有事招呼一声,自己自然会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