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亲解释,紧赶着往屋里跳了招呼女使净手要拿点心吃。
崔婉看她跑的且急且撞,轻啧过一声,转而问渟云,“如何,可还好。”
没有好,也没有不好,她听着孔孟不怎么顺,但也能听。
回忆那所谓先生摇头晃脑,大抵是和观子里师傅敲木鱼一个道理,没个身上着落就背不顺诗文经文的。
“挺好的。”渟云道,毫不遮掩问:“那个襄城县主送我的礼物呢?”
崔婉午间所言不错,如果那纸能百年不腐,当真是自己心头好。
活了这七八年,实在没几个人送礼能送到心坎上,叫她整下午都在惦记。
与谢府所料不同,姐儿们一下学,晋王府就将襄城县主接回去了,并不在谢府留宿。
许是到底考虑天家臣子有隔,谢府有三个哥儿适龄,闲言碎语防不胜防。
何况来去之间县主都在温香软轿宽阔马车里躺卧,风雨沾不着半点,多跑跑也就是下人辛劳尔。
也好,崔婉反轻松些,见渟云惦记,笑道:“都搁在你桌上呢。”
渟云拔脚要走,“诶。”崔婉叫住叮嘱道:“那些笔墨都贵,莫要轻易枉费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自应声,忙不迭回到屋里,打开盒盖,将那卷成一轴的的澄心纸取出徐徐打开。
但看质地,滑如春冰密如织茧细薄光润,当真好纸,好到,念及自个儿还没净过手,居然不敢往上摸,唯恐留了痕。
待取水净手后再细赏,难得承认某个东西比观子里用的强了千儿万倍,什么五行色,师祖符在这澄心纸面前都只能拿去烧火。
越看越是喜爱,小心翼翼收起来后,想着谢府书房也没见过这东西,多半是没有。
渟云招来陈嫲嫲问:“这纸是哪里来的,我有银子,你帮我多买些。”
陈嫲嫲一拍脑门,“我的个娘子,你不说这是纸,我拿回去剪了当宝片也使得,光闪闪的。”
转头问辛夷苏木,两个小丫鬟认字勉强,哪曾用过这个,簪星回来才说:“此乃宫廷遗制,片纸有寸金,谁也买不得。”
渟云无奈,歇了心思,不过这一来,倒记起自己若要将画的花草册子装订成本,寻常练笔所用草纸是万万不能,得多备些好纸作不时之需。
说与崔婉,谢府最不缺笔墨靡费,在账本上添了一笔支应,每月特拨二两银与两位姑娘作润纸,等年岁大些,钱银再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