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,其实已经有些面容模糊了。
自己肯定和她说起过师傅和观子,是在晋王府课歇期间闲话,她看不上观子,自己又没去过凉州,没几个相谈甚欢的时候。
那粒松明,松明是在宋家有个水房子的别院处送的,感激她没朝着自个儿额头正中来一箭。
过往大抵是这样的,而无比清晰的,是眼前现实。
谢府七八年,她也知道当今圣人重文轻武,宋公宋爻并不需要幺儿宋颃撑起宋家门楣,但宋颃却需要个儿子替自己再立家业。
素日倒从没听谁说起过宋颃长子,只约莫知道其生在凉州,年岁大了才回京,武未建功,文未得名。
又宋辞随袁簇远走,宋隽已经是宋颃膝下仅剩的一个,祖父宋爻亲自教导的圣贤客,且他已到了赴闱年岁,大考就在明春。
她既不太理解当年宋颃是如何与袁娘娘情投意合,也不理解两人如今为何劳燕分飞。
最不理解的,还是为何人人都求功名官身,可能有了这些,才能弄到那一篮子无垢藕,寻常百姓哪见得?
为难许久拿不定主意,只暗暗赌气清虚师傅好不守戒律,无端管人闲事。
晨后朔风愈急,反吹得天上墨云四散,露出个金光大好雪霁晴天来。
渟云越写越是丧气,忍不住想叫丹桂商议商议,尚没开口,外头一阵喧哗。
她早定不了心,起身往外,见一陌生女使站在屋内,手中捧着个尺余大小榴红广口瓷鉢。
鉢里头小小一株苗,花开硕大两朵,重重叠叠,如裁绢堆纱,橙金色花瓣却又点点碎殷。
原是姜素娘知道谢老夫人喜欢修花剪草,特遣人往谢府送了两盆“染金瓯”,顺路给渟云也带了小株。
这种花不算名贵,只花期是在春末盛夏,冬日能开的这般绚烂,必是暖房精心培育出来的。
这两年姜素娘没少往谢老夫人房里送花草,渟云并不诧异,含笑称了谢,转问那女使道:
“我记得姜娘娘院里朱砂梅好,今年可开了?”
这朱砂梅,传闻那是昔年安乐公陶矜在苏杭求的一段古树枝,寻了技艺高深花农,截芽成段培植的,活了有十七八株。
花开成浓紫红色,瓣质厚如绸缎,连枝木都暗红透骨,又称“骨里红”,诗曰“朱砂一点破寒天”。
可能过于贵重,养在园子里太惹眼了,谢府本就不能与安乐公宅邸相提并论,此桩上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