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几根枯黄的茅草正随着风悠悠晃动。
“水...水...”
喉咙干得像吞了砂纸,他挣扎着想坐起。
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装过,胳膊上还有几道细密的划痕。
“这呢这呢!”
清脆的女声响起,粗瓷大碗递到嘴边。
带着铁锈味的凉水滑过喉咙,激得他打了个寒颤,也让视线清明了几分。
眼前是张晒得黝黑的姑娘脸蛋,梳着两条粗长的麻花辫,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袖口磨出毛边。
姑娘身后,土坯墙上贴着褪色的“农业学大寨”标语。
墙角堆着半麻袋红薯,屋梁上挂着干辣椒和玉米棒子。
这不是他的办公室!
“成军哥,你可算醒了!”
姑娘红着眼圈,麻花辫随着说话轻轻晃动。
“昨天在麦地里薅草,天头突然闷起来,你直起身子时晃了晃,一头栽倒了,可把我们吓坏了!”
“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来看过,说你是连日里起早贪黑挣工分,身子亏着,加上天突然变热,才撑不住的,让必须歇够三天,别再硬扛。”
麦地里晕倒?
生产队?
赤脚医生?
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,和他三十五年的人生轨迹狠狠碰撞。
1977年下乡插队的知青许成军,父母是县城中学的老师。
而他自己,2008年考入暨南大学,2015年进入公务员队伍,2024年还在为网文转型头疼的许成军。
两个“许成军”的记忆在脑海里撕扯,最后定格在一个清晰的年份上。
“现在...是哪一..什么时候了?”
他哑着嗓子问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“成军哥你烧糊涂啦?再过半个月就割麦子啦!”
“谷仓早腾空了,就等新麦割下来,晒透了入仓”
谷仓?
许成军顺着姑娘的目光瞥向窗外。
夜色里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立着个土坯谷仓,黑黢黢的轮廓像头伏在地上的老黄牛。
1979年!
许成军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。
那个他在政府工作报告里反复研读的年份,那个他在中国当代文学史里烂熟于心的转折点,那个他刚刚在我的时代197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