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虽然死了,可行刺凶手与同案中人又被田叔、吕季主捉到几个,二人将案情彻底讯究,就梁王如何起意,羊胜、公孙诡如何主谋,如何遣派刺客行事等经过都查办明白,便带了案卷起程回京。此时梁王性命操在二人之手,若据实复奏,纵使太后出力救护,景帝有意宽恕,无奈国法如此,万不能因私害公,梁王即免一死,也须吃个大亏。田叔于是想了个主意,即吩咐从吏取出案卷,用火焚烧化为灰烬。二人空手回到长安。
景帝一见二人便问道:“案情办得如何?梁王是否预谋?”田叔答道:“梁王实有此事,按律应该死罪。”景帝问道:“如今案卷何在?”田叔从容对道:“被我烧了。”景帝问道:“何故?”田叔道:“此案认真办理,梁王若不伏诛,则是国法不行,梁王如果伏法,又连累太后。如今只有说梁王不知此事,都是羊胜、公孙诡等人所为,今已将他诛死,案情已经了结。”景帝大喜,就依言回复太后。太后正在忧愁,听说梁王无罪立时起坐。只因连日气苦饮食少进,此时心花怒放才觉得腹中饥饿。左右进上御膳,太后饱餐一顿,身体立即平复毫无病状。景帝从此十分看重田叔,拜他为鲁相。
梁王侥幸免罪,也就收心敛迹,将谋嗣帝位之心消归乌有。探得景帝怒气渐息,又上书自请入朝,景帝许之。梁王便起程来京。
景帝照例遣使至关迎接,窦太后见了梁王自然欢喜,景帝不过是表面周旋,但碍着太后不便发作,外面看待也冷淡许多,不比从前同车共辇那种亲热。梁王心中但望与太后常常亲近,便已足意。
原来梁王生性颇孝,住在国中每每思念太后,偶闻太后抱病,口不能食夜不安寝,常欲留居长安侍奉太后,以此太后愈加怜爱。这时梁王又上书景帝,请在长安居住,景帝不许。原来汉时定例,诸侯王来朝天子,皆有一定礼节,初来入见谓之小见,到了正旦朝贺谓之法见,后三日,天子为王置酒,赐以金钱财物,又过二日,复入小见,便即辞去,大约前后人见四次,留在长安不过二十日。只有梁王得宠太后,前时来朝,往往留到半年才归国。自从刺杀袁盎失了景帝欢心,以后来朝便按定例办理,不肯将他留京。梁王没法,只得自行陈请,谁知景帝不肯容情,太后也不便挽留,梁王自觉没趣,只得束装归国。
梁王回国之后闷闷不乐,一日北到梁山打猎解闷,忽有一人献上一牛,奇形怪状,四足生在背上,梁王见了心中甚是嫌恶,遂命罢猎回宫。惊魂未定引致病魔,一连发了六日热症,服药无灵竟尔逝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