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今天气又不甚冷,不如将它抵押赊些酒肴博她快乐。相如想定主意,也不告知文君,独自走到市上,寻了一家酒店。那店主人名为阳昌,乃是相如素识,相如走入店中便将皮裘脱下,交与阳昌作为抵押品,向他赊取美酒两瓶,肴馔数品。不消片刻酒肴端整,店小二挑着跟随相如送到家中。相如打发店小二回去,自请文君前来饮酒。文君问起情由,相如方才告知。文君只得出来与相如对坐饮酒。相如一心欲买文君欢喜,谁知饮到半酣反触动文君心事,想起眼前家景落泊度日艰难,不由得一阵心酸,两行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堕了下来,襟袖都被沾湿了。
相如见此情形吃了一惊,连忙安慰道:“好好饮酒,何苦又想心事?”文君含悲说道:“我想起自己生平,家中何等富足,每遇高兴时,要吃要喝,不要拿出现钱,只须吩咐一声,立时买好,捧到面前,尽情享用。不想如今连吃喝都无现钱,竟累你脱下皮裘来抵押,叫我如何吃得下去?”说到此处,哽咽不能成声。停了片刻,文君又说道:“我预算用度不久罄尽,更无别物可以典卖,终不成坐以待毙。据我意见,不管好歹,再到临邛住下,便是父亲不肯周济,我尚有兄弟姊妹,向他借些钱财也可过活,何至自苦如此?”相如听了,心想,我设计引诱文君,害她到来受苦,偏是卓王孙不顾父女之情,不肯分给钱财,料他也是一时气极,所以置之不理。现在事隔数月,想他气已渐平,我与文君再回临邛,谅他也不至于与我二人为难。纵使为难,县令王吉是我故人,自然暗中保护,也不怕他。只是依着文君打算借贷为生,也非善策,必须弄他一笔钱财到手方可遂意。于是又念道,大凡富人最顾体面,他所以深怒文君,也是因为越礼私奔,伤了他的体面,在他意中原想不认父女之亲,但自外人观之,文君终是他的女儿。如今迫到无路可走,一不做,二不休,索性再玷辱他一番,管教他自己情愿将钱奉送遮掩门面。相如沉思半晌忽得一策,便与文君说知。文君点头应允。二人计议已定,重将酒肴吃了,收拾安寝一宵无话。到了次日,相如与文君收拾行装,仍坐原来车马向临邛而去。
两人到得临邛,既不往见卓王孙,也不通知王吉,便将车马变卖作为资本,租了一间店置备许多什物,雇了几个伙计,居然开了一家酒店。每日浓妆艳服,出到店前当垆卖酒。司马相如脱下衣冠,上穿短褐下系围裙,夹杂在伙计们中间洗涤杯盘瓦器。
相如酒店一开,生意异常兴旺。只因地方上的人见是妇女当垆卖酒,都当作一桩新闻到处传说,因此哄动多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