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国赶紧冲过去,左手死死拉住小陈的手臂,右手抠进雪地里借力,自己半个身子也悬在雪坡外,手背被冰碴划出血口子,雪水混着血渗进手套。等把小陈拉上来,他先检查小陈的装备:“有没有冻着?氧气瓶还在吗?”确认没事后,才用雪擦了擦自己流血的手背——怕小陈害怕,也怕伤口在低温下感染。等新兵们睡着,他坐在界碑旁,对着“中国”二字小声说“妈,对不起,儿子不能回去陪你做手术,等我守好这片边境,就申请探亲假回家陪你”,眼泪掉在雪地上,瞬间结成小冰粒。后来才知道,他那晚把自己的抗寒大衣盖在新兵身上,自己裹着薄睡袋熬过-20的寒夜,第二天发烧到38,却还是坚持带新兵返回营地,给家人发消息时,故意拍了张营地阳光明媚的照片,说“这边天气很好,我吃的也很好,妈你安心治病”。
帮他搬抗寒物资时,我见过他在帐篷里偷偷涂冻疮膏。他背对着战友,卷起迷彩服裤腿,膝盖与脚踝满是紫红色冻疮,有些已经开裂流脓,是长期在雪地行走、站岗导致的,昨天站哨时,寒风灌进裤腿,冻得他直发抖。刚涂好药膏,连长走进来:“卫国,明天你带新兵去4号界碑维护,那边风大,注意安全,一定要赶在暴雪前回来”,他没反驳,只是挺直腰板敬礼:“放心吧连长,保证完成任务”。等连长走后,他却拿起家人的合照,手指反复摩挲着母亲的脸,叹了口气——4号界碑是全连最难走的巡逻路线,去年有战友在那边巡逻时摔断了腿,他怕自己出意外,没机会见母亲最后一面,只能从枕头下拿出信纸,又给家人写“平安信”,在末尾加了句“要是我没回来,你们别难过,我守的是咱们国家的边境,不丢人”。他的装备箱最底层,藏着件没拆封的军绿色毛衣,是母亲去年冬天织的,标签上还贴着妹妹写的便签:“哥,妈织了一个月,说高原冷,让你巡逻时穿,别弄脏了”,可他舍不得穿,怕巡逻时刮破,想留到探亲假回家时,穿着给母亲看;迷彩服内袋里,永远装着父亲的退伍证复印件,上面印着父亲年轻时守边疆的照片,父亲说“穿上军装,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,守好国家的每一寸土地”,他怕自己在艰苦环境中忘了初心,每次巡逻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。
扫营地时,我捡过他扔掉的压缩饼干包装,上面用马克笔写着“今日任务:带新兵巡逻4号界碑(25公里)、补刷界碑红漆、侦查边境情况;给妈寄5000元(跟班长借);省着用抗寒大衣(给新兵留2件);平安信:跟妈说手术别紧张,跟妹说高考别慌”。那天上午,我看见他在训练新兵雪地行军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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