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嘴角翘得高,眼里有光)”,每个故事旁都画着小照片轮廓,细节记得清清楚楚。
工作室的老木柜,是1970年代的旧档案柜改的,刷了清漆,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(“映棠,谢谢修好了我妈1975年的照片”“林奶奶,照片里的姥姥真好看”)。柜子分三层,每层都铺着米白色羊毛垫,是用父亲的旧围巾改的:
上层:放着父亲留下的未修复照片,每张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,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:有1972年的父母结婚照(黑白,母亲裙摆有3道划痕,父亲写着“映棠,等你会修了帮妈补色,要按她当年的的确良蓝”);有1985年的林映棠与儿子周岁照(相纸泛黄,边角卷曲,父亲写着“拍于照相馆后院,那天儿子哭了,哄了半小时才笑”);有1998年的社区全家福(部分人脸模糊,老周叔侧脸缺,父亲写着“老周叔迟到十分钟,拍时有点暗,映棠补画时别忘他的中山装领口”);还有张1965年的父亲工作照(黑白,父亲举着相机,背景是刚开张的照相馆,父亲写着“映棠,这是爸的第一台相机,要留着”)。
中层:放着修复耗材和备用设备,分了小格:有不同型号的去黄剂(1990年代的“长城牌”,去黄不损相纸)、透明护相膜(用来保护修复好的照片)、压纸机(1980年代的木质款,压平卷曲的相纸)、软毛刷(獾毛的,扫相纸灰尘)、调色盘(陶瓷的,父亲传的,分了小格,用来调颜料)、细棉签(补小划痕用),最底层压着张纸条,是父亲1980年写的“补划痕要轻,像拂去日子的尘;填色彩要准,像还原当年的暖——照片里的人,要修得像活着一样”。
下层: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照片,每张都用米白色羊毛垫包着,写着名字和需求:“李阿姨:1975年孩子满月照,去黄;王爷爷:1988年军装照,补肩章;小夏:2008年毕业照,修模糊人脸”,包布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,有的写着“麻烦映棠了,不急”,有的画着小笑脸,林映棠总说“这些字比钱珍贵,看着心里暖,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照片里的日子”。
我整理货架时,总看见林映棠在工作台前弯着腰,头几乎贴在相纸上,左手扶着照片,右手捏着细修图笔,像在给影像拂尘。帮张奶奶修1978年结婚照的裙摆,她会先把照片放在羊毛垫上,用软毛刷扫灰尘——毛刷的獾毛很软,“这照片比小孙还大,相纸脆,扫快了怕刮破”。扫完灰尘,她会对着暖光灯举着照片看,“灯光软,能看清划痕的走向,1978年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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