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窗帘,细布染头巾,1980年代的“南通棉布”)、煮布用的纯碱(让布更吸色)、晾布用的木夹(10个,防布被风吹掉)、洗蜡用的沸水锅(小铝锅,煮染好的布去蜡)、软毛刷(洗蜡后刷布用,不伤布)、色卡本(记录不同染料浸染次数的颜色,方便选色),最底层压着张纸条,是父亲1985年写的“给老人染布要深,耐脏;给孩子染布要浅,显活;给新人染布要艳,喜庆——布是穿用的,心要细,手要稳,差一次浸染都不行”。
下层:放着街坊预约的染布需求,每个都用淡米色棉布包着小纸条:“王阿姨:周六上午染围裙,蓝底青花纹;刘爷爷:周日下午补染桌布,1990年的老布;小夏:周五晚上染枕套,浅蓝底小碎花”,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,有的写着“麻烦秀娘了,不急”,有的画着小蜡刀,蓝秀娘总说“这些纸条比钱珍贵,看着心里暖,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‘秀娘,我信你染的布’”。
我整理货架时,总看见蓝秀娘在染布台旁忙——给张奶奶画窗帘时,她先把蓝布放进沸水锅煮,加半勺纯碱,“爸说‘布煮软了才吸蜡,染出来色匀,不花’”;煮好后晾到半干,铺在染布台上,用粉笔画出缠枝莲的轮廓,“先画枝,再画花,枝绕三圈,花对串”;然后把蜂蜡放进大陶罐,隔热水熔蜡,“蜡温要‘手指试不烫’,太烫布会焦,太凉蜡会凝”;她握着细蜡刀,蘸了点熔好的蜡,开始描枝,“枝要曲而不断,像水流一样顺”;描到转弯处,她手腕轻轻一转,“别顿,一顿时就断了,不好看”。张奶奶蹲在旁边看,手里拿着1980年的旧窗帘,“秀娘啊,还是你画得像,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转手腕,这枝看着就活,不像机器画的,直愣愣的”,蓝秀娘也笑,眼里泛着光,像映着当年父亲画蜡的身影:“您的窗帘要跟老的一样,我得按您的念想画,不能差”。
给老郑染桌布时,蓝秀娘会先画鱼纹,用细蜡刀画鱼眼,“眼要圆,像珠子一样亮”;中刀描鱼鳞,“鳞要排匀,一片挨一片”;宽刀填鱼尾,“尾要翘,像游着一样”;画完蜡,把布放进染缸,用云南靛蓝染料,“浸一时,晾半时,三次”;第一次浸完,布呈浅蓝,“这是底色,要晾透”;第二次浸完,蓝深了点,“中间色,再晾”;第三次浸完,蓝得发亮,“这才是您要的色,跟当年的一样”。老郑凑过来看,眼泪掉在棉布上:“就是这蓝!当年我结婚的桌布就是这色,鱼看着就像要游,现在我儿子结婚也能用上,太谢谢了”,蓝秀娘递给他块软布,“您拿好,晾透了再洗蜡,洗出来花就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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