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买命。”
“队正你也是这般,只是出价更低了些。”
“几只烧鸡便换了手下这些士卒的命去。”
令牌冰凉,白银冷硬。
“其实你错了。”
沈潮生将手中铁令握紧。
“这世道要我们这些底层死,可我偏要活着,要带着弟兄们,在这浊世里,为贱籍踩出一条血路来!”
“明日过后,咱就是新的陷阵营队正。这令牌,这银子,我就收下了,你只管在天上看着。”
众人回凉州时,皇甫惟明特意送了沈潮生一匹青白相间的快马。
沈潮生取名青骓。
当然,也就私底下叫唤两声,若是被别人听见,就得掉脑袋。
青骓踏过凉州城门时,并未有人阻拦。
哪怕沈潮生特意换上那压在深处的新衣,可身上的血腥气似融进血肉中,怎么都掩盖不住。
街道上牛羊粪味直冲,喉间忽然哽得慌。
通胡巷口的老树光秃秃的,枝桠间挂着串新的红布条。
三年前,大哥出征时,那时的红布条也是母亲系的,后来大哥尸体送回,是自己取的。
母亲总说,树上绑着个布条,若是大哥回来了,远远的便能看见。
看见了,便知道一家人还在等他。
几个街坊邻居看着那骑高头大马的沈潮生不断说着些什么。
街口的税吏见那沈潮生浑身煞气,连招呼都不敢打,默默的躲在商铺边。
往日里,没少压榨那些商贾。
沈潮生揉了揉眼,那胡麻饼铺子里,卖饼之人是个胖子,细细看来,那人竟然是阿罗撼!
阿罗撼拿筛子的手一抖,与骑马的沈潮生四目相对,一时间谁也没开口。
“怎么了?”宁氏的声音传来。
“潮生?”宁氏踉跄着走出铺子,一筐子胡麻饼被宁氏的衣角带动,纷纷坠在地上。
“娘。”
沈潮生翻身下马,双膝跪地,任由母亲颤抖的手抚摸着头顶。
“怎的了?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?”
浓郁的草药味不是一件新衣便能遮住的。
宁氏终究是发现了绑着的伤口。
浑浊的眼睛落下大滴的眼泪。
良久才说道:“活着回来就好,活着回来就好。”
“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