恼了。
那元载好歹也是大理评事,虽只是个芝麻官,可今日朝堂动静不可能不知道。
当阿爷的出去已经这么多时日,自家女儿不回家看上一遭,属实不像话!
沈潮生见王忠嗣面色不善,开口说道:“哥舒公,王公,都说长安花似景,小弟初到长安,倒是好奇这是何等模样。”
王忠嗣正欲推辞,沈潮生却已经起身。
哥舒翰在一旁眉眼含笑。
王韫秀那丫头就是王忠嗣的心病。
元载位卑身贫,丈人府里的人对他都很轻慢。
在日常的交往当中,远近亲朋也都毫不掩饰对元载的嫌恶,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待乞丐一样。
元载自然把这些看在眼里,妻子王韫秀为丈夫感到不平,趁机劝他再好好读一些书,以求进身,不愿再拿家中一份钱。
王韫秀为了让元载奔赴长安赶考,将自己带出的嫁妆都悉数变卖。
好在写了几篇好文章,得了圣人赏识,有了个官身。
沈潮生与哥舒翰相视一眼,哥舒翰便走在了前头。
路上的花倒是没怎么看,三人一道来了宣阳坊。
直到一处小院才停下。
院中女子身穿胡服男装,正洗着碗。
眉宇间仍可见王忠嗣那股英气。
就在这时。
隔壁的柳妇人端着半盆衣裳路过。
见王韫秀在井台边洗碗,便隔着低矮的篱笆墙笑盈盈开口:“姑娘这手劲还是这么足,前日见你家元郎回来,倒是清瘦了些。”
“不瞒你说,前日我家那铺子进夏布,原想着找牙人谈个好价钱,谁知如今市舶司那边卡得紧,货款周转竟有些吃紧”
王韫秀握着粗瓷碗的手指微顿,抬头时脸上已堆起笑:“柳姨有事但说。”
“就是春上你家借去的两贯钱”
柳妇人声音低了些:“也不是催你,只是如今生意难做得紧,若能先还上些,也好让我应付过这几日。”
王韫秀望着盆中晃荡的清水,解下腕上那只成色普通的银镯子。
递过篱笆:“柳姨先拿着这个抵一抵,待我家元郎回来,定会将钱凑齐还上,到时候再赎这镯子不迟。”
柳妇人推拒道:“这如何使得”
却终究接了过去:“那就劳烦姑娘了。”
王忠嗣立在院外槐树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