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想做货栈的,地段僻静,又挨着节度使府的后街。”
“您看这院子虽说清净,可到底有些委屈了。那处院子虽不大,胜在干净,沈公若不嫌弃,权当是我给您添个歇脚的地方?”
沈潮生将礼单收好,开口说道:“这就不必麻烦崔郎了,这地儿小,却住的舒坦。”
崔砚之浑然好似没听见,继续说道:“说起来,半年未见,在下也是惦记着沈公。”
“听闻近来出了种雪糖,晶莹剔透赛过琼浆,长安的贵人都争着要呢。”
“在下想着,沈公治下有方,这等利国利民的生意,若是能让崔氏也掺乎一脚”
沈潮生开口说道:“崔郎消息倒是灵通。只是这生意,并非我一人能做主。配方是太原王氏的,工坊里的管事也多是王家派来的人,我不过是让手下卒子们搭把手罢了。”
崔砚之脸上的笑僵了僵,随说道:“哎!沈公这话说远了!”
“沈公,您或许还不知晓,天下氏族本就是一家。”
“太原王氏为何不自己往安西和中亚送糖?那是特意给其他家留着路子呢。”
“王氏的贵人吃肉,我们底下的总得喝点汤不是?更何况这东西只是稀罕,算不上珍贵,王氏吃完境内的份额,往外的份额总得让出些许了”
“我与沈公您相熟,这才想着把这好事紧着您说。”
“等到王家与其他人分润完了,只怕说不准便要将沈公您踢出去了。”
沈潮生脸上添了几分为难。
“崔郎的心意我领了。只是”
沈潮生顿了顿,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窗外。
“我本就是河西长大的,知道这儿的规矩。武威阴氏盘根错节,一向不讲规矩,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在打探雪糖的事。崔家若是真想掺乎,怕是”
崔砚之目光从未离开过沈潮生。
“沈公的意思,在下明白了。”
崔砚之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的玩味,“阴氏?呵,他们也配染指这等生意?”
天下氏族虽以“门阀”并称。
可博陵崔氏与武威阴氏,一个是五姓七望里排得上号的顶级高门,一个不过是盘踞地方的土族。
论根基论人脉,本就云泥之别。
更何况雪糖这东西,此刻在西域简直是能换战马的硬通货。谁先把路子铺到吐蕃与中亚,谁就能把金山银山揽入怀中,哪容得下阴氏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