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市的初雪裹着天山的寒气扑进机舱时,吴浩正低头调试飞行器的防结冰系统。舷窗外,博格达峰的雪线在云层中若隐若现,像一幅被揉皱的宣纸,而机舱内的石墨烯加热膜正发出细微的嗡鸣,将温度恒定在25——这是林薇根据哈萨克族毡房的保暖原理改良的“数字火塘”系统。
“吴总,”李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雪原特有的空旷,“达坂城的风力发电机群又出问题了,第七号飞行器在风车阵里迷航,信号衰减了63%。”
吴浩抬头望向达坂城方向,上百架风车在雪野中旋转,像巨人的金属森林。林薇突然推开舱门,雪花瞬间扑满她的防风镜:“看那些风车的旋转节奏,像不像哈萨克族的冬不拉弹拨?我们可以让飞行器跟着声波频率飞。”她的工装上别着枚雪莲花形状的徽章,那是昨天哈萨克族老艺人送的,“老人们说,风能听懂琴声。”
深夜的雪山实验室里,吴浩发现林薇趴在频谱分析仪上睡着了,脸颊贴着张达坂城风场的声波图。图上,风车的噪音频率被标成蓝色的冬不拉弦,旁边用红笔写着:“给飞行器装个‘音乐耳朵’——当检测到120hz的风车声波时,自动切换到s形避障模式。”他想起白天在哈萨克族牧村,有个叫叶尔波力的少年指着飞行器说:“它转起来的声音要是能变成黑走马,我就带它找最好的草场。”
最棘手的挑战出现在琼库什台村。这个深藏在天山褶皱里的村落,每年冬天都会被大雪封山三个月。当吴浩和林薇带着团队运来起降平台时,老族长骑着马赶来,马鞭指向雪山:“祖先说,雪山上住着神灵,铁鸟不能惊扰它们。”林薇蹲下身,从包里掏出个平板电脑,给老族长看灵湖大爷乘坐飞行器的视频:“爷爷,这是安西的老人,他坐着铁鸟去看孙子,比骑马快十倍。”
第二天清晨,吴浩被一阵冬不拉琴声惊醒。走出帐篷,只见叶尔波力坐在雪地上弹奏,林薇蹲在他身边,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琴弦的振动频率。“哈萨克族的琴声能驱散风雪,”林薇抬头时睫毛上挂着冰晶,“我想让飞行器的航灯跟着琴声闪烁,像雪地里的篝火。”
当第一架飞行器降落在琼库什台村的雪地上时,机腹的航灯随着冬不拉的节奏明灭,组成巨大的雪莲花图案。老族长牵着马走近,伸手触摸飞行器冰冷的外壳,突然笑了:“铁鸟身上有冬不拉的心跳。”从此,飞行器成了雪山村落的“数字信使”,每天清晨都会载着牧民的奶疙瘩和羊毛,飞往山外的集市,机腹的航灯在雪野中画出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