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自己捏着那半页残纸的手在发抖,纸角几乎要被捏碎,碳化的边缘刺进掌心,留下几道细小的划痕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把纸页小心放进证物袋:“去省厅,找董岚。”
省厅技术室的空调开得很足,冷风拂过手臂,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。
董岚摘下防蓝光眼镜,红外扫描仪的红光在碳化纸页上跳动,像一只机械昆虫在焦纸上爬行。
“ip记录被烧了九成,但残留的端口号对得上2003年后勤内网的加密协议。”她推了推桌上的比对报告,纸张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“y型裂纹肩章,全市只有后勤科副科长赵振邦和两名巡警的肩章有这种老化痕迹。”
“巡警?”宋昭的指尖叩了叩报告,声音低沉。
“昨晚调了他们的巡逻记录。”董岚调出监控截图,屏幕蓝光映在她镜片上,“凌晨三点,这两个巡警在城南夜市处理醉汉斗殴,不可能出现在你公寓。”她点开赵振邦办公室的登录日志,“看这个——三点十四分,他用备用笔记本远程接入内网,时间和纵火完全吻合。”
宋昭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戳,喉结动了动:“系统性寄生。”
“没错。”董岚将证据压缩成加密文件,键盘敲击声清脆如雨点,“他们不是单独作案,是用后勤权限覆盖了纵火痕迹。”她突然抬头,目光穿过镜片: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
“喂饵。”宋昭摸出父亲留下的铁盒,胶片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泛着暖黄,金属盒边缘冰凉,贴着指尖微微发麻,“他们要烧我的家,我就给他们更想烧的东西。”
苏晚租住的老城区公寓顶楼阁间很小,墙皮斑驳,踩在地板上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宋昭把伪造的昭阳巷拆迁资金流向草图塞进旧案卷宗夹层时,苏晚正往他手里塞茶杯。
热茶的温度透过陶瓷杯壁传来,暖意顺着掌心蔓延,驱散了指尖的寒意,杯沿还留着她唇印的淡淡水痕。
她轻声问:“你还记得那天救我的时候说过什么吗?”
宋昭动作一顿。
十年前的记忆像被雨水泡过的旧报纸,模糊不清,只记得巷口的血迹和她颤抖的呼吸。
“你说,‘别怕,证据会说话。’”苏晚指尖拂过墙上的线索图,纸张摩擦声轻得像叹息,“现在,它开始听你了。”
宋昭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,阳光从斜射的窗缝中漏进来,照在那缕发丝上,泛着微光,突然笑了